初冬的雾像层薄纱,把院里的老槐树裹得朦朦胧胧。
刘岚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正往叶辰家走,远远就看见阎埠贵蹲在墙角,背对着她,肩膀一耸一耸的,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看那样子,像是在偷偷摸摸地吃东西。
“三大爷,蹲这儿吃啥好东西呢?”
刘岚故意放重脚步,笑着打招呼。
阎埠贵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油纸包“啪”
地掉在地上,滚出几块用油纸包着的红糖糕,上面还沾了点泥土。
他慌忙把糕捡起来,拍着上面的灰,脸涨得通红:“没……没啥,就是家里剩的几块糕,怕浪费了。”
刘岚瞥了眼那红糖糕,油亮的糖汁顺着纸边往下滴,看着新鲜得很,绝不是“剩的”
。
她心里咯噔一下——阎埠贵这阵子总这样,早出晚归的,回来时身上总带着股甜香,问他去哪儿了,就支支吾吾说去“溜达溜达”
,今天居然躲在墙角偷吃,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这糕看着挺好吃,在哪儿买的?”
刘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小米粥往石桌上一放,“我也给小宝买点尝尝。”
阎埠贵眼神闪烁,不敢看她:“就……就街口张记的,你去晚了怕是就没了。”
他把捡起来的糕往怀里一塞,拍了拍手上的灰,“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急匆匆地往院外走,脚步踉跄得像是怕被人追上。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雾里,刘岚皱起了眉。
张记的红糖糕她知道,五毛钱一块,阎埠贵平时买根冰棍都要跟人讨价还价,哪舍得买这么贵的糕?再说他刚才那慌张的样子,明显是在撒谎。
“刘姐,你在这儿呢。”
叶辰从屋里出来,身上还带着股刨花的清香,“我刚雕好个小木马,你看看合不合小宝的心意。”
他手里捧着个巴掌大的木马,木头打磨得光溜溜的,马头雕得活灵活现,尾巴上还刻着圈花纹。
刘岚接过木马,指尖触到温润的木头,心里的疑惑却没散:“叶辰,你觉不觉得三大爷最近有点不对劲?”
她把刚才的事说了说,“他躲在墙角吃红糖糕,还说是张记的,我看他那样子,肯定有猫腻。”
叶辰愣了愣,随即笑了:“三大爷能有啥猫腻?多半是二大妈给他买的,他怕被孩子们抢,才躲着吃。”
“不像。”
刘岚摇了摇头,“他刚才看我的眼神,躲闪得厉害,就像做了啥亏心事。
前阵子我还看见他跟个陌生女人在胡同口说话,那女人穿得挺体面,手里也提着个油纸包,跟他手里的一模一样。”
这话让叶辰也上了心。
阎埠贵虽然爱算计,却不是个会在外头胡来的人,家里二大妈虽然厉害,却把他照顾得妥妥帖帖,他犯不着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可刘岚说得有鼻子有眼,又不像瞎编的。
“回头我问问傻柱,他消息灵通。”
叶辰把木马放进刘岚手里,“别瞎琢磨了,说不定真是误会。”
话虽这么说,可接下来的几天,阎埠贵的行为更奇怪了。
他每天天不亮就出门,中午揣着个油纸包回来,躲在没人的地方吃,下午又匆匆忙忙出去,身上的甜香一天比一天浓。
有回傻柱撞见他,故意问:“三大爷,你这身上啥味儿?跟我二姨做的糖糕一个香。”
阎埠贵当时脸就白了,骂了句“胡说八道”
,转身就跑。
“你看,我说有猫腻吧。”
刘岚跟叶辰嘀咕,“傻柱一提糖糕他就慌,这里面肯定有事。”
叶辰也觉得蹊跷,决定跟着阎埠贵看看。
这天一早,他揣着把尺子,假装去老街区量尺寸,远远跟在阎埠贵身后。
只见阎埠贵没往街口走,反而拐进了东边的窄胡同,那胡同里住着的都是些老街坊,没听说有卖糖糕的。
叶辰悄悄跟过去,看见阎埠贵停在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探出个头花白的老太太,满脸皱纹,穿着件洗得白的蓝布褂子,看见阎埠贵,脸上露出个慈祥的笑:“是老阎啊,快进来。”
阎埠贵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过去:“张大妈,今儿的糕买得多,您跟小宝多吃点。”
“又让你破费了。”
老太太接过纸包,抹了抹眼角,“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早就……”
“快别这么说。”
阎埠贵扶住她,“当年要不是您男人把我从冰窟窿里救上来,我哪有今天?这点东西算啥。”
叶辰躲在墙角,听得心里一动。
他想起三大爷以前提过,他年轻时在护城河滑冰,掉进冰窟窿,是个姓张的捞冰人把他救了,那捞冰人后来生了场大病,没几年就走了,留下孤儿寡母,日子过得挺苦。
难道这老太太就是……
正想着,就见阎埠贵从兜里掏出个布包,塞给老太太:“这里面有五块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