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会让它再也不会生了。
乔予眠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谢景玄心疼她,便静静地陪着。
这样的日子平淡又温馨,正是从前的那个乔予眠想要的。
三日后,一个寻常的午后。
王院判说,这是最后一次取血。
乔予眠与往常,话不多,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天气转暖,夜却很凉,墨蓝的天空中零星的散布着几颗星子。
谢景旭来看乔予眠时,比寻常时候要晚了小半个时辰,他的脸色很差,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纸。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站在寿安宫向两边敞开的朱红大门前时,谢景玄的脚步停住了。
他身后,还压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淑妃,孙秋月。
“陛下……”
徐公公在身后低低地唤了一声。
谢景玄好像才回过神来,眸子颤动了一下,唇瓣翕动,“……是朕冤枉她了。”
他是天子。
天子不该被别人蒙住双眼,但这次,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乔予眠的情况下,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谢景玄做出了选择,直到现在,直到今日,苏鹤临夜以继日的查,终于查到了事情的真相。
双生蛊,和乔予眠没关系,乔予眠是被人诬陷的。
谢景玄的脚步顿在原地,自苏鹤临告诉他真相那一刻起,谢景玄在养心殿枯坐了一日。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乔予眠。
昨日,他还在说,是她做错了。
她当时为什么不解释……
不,她解释过的,只是他没听。
“陛下,您好好跟娘娘说,娘娘……会原谅陛下的。”
其实徐忠良心里也没底儿。
毕竟,不管真相如何,这段时日乔娘娘受到的所有伤害都真真切切地生了的。
“真的吗?”
谢景玄像是终于抓住了那一点儿希望似的,眸子忽然亮起来。
向来很有主见的男人,这一次却是如同一个晚辈一般,向徐忠良这个长者请教。
徐忠良试探性地点了点头。
谢景玄终于又重新鼓起了勇气,心脏砰砰砰地跳着,一步步,朝着他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站外门外看过去,乔予眠的房间中没有烛光。
谢景玄蹙了蹙眉,这几日每个晚上,乔予眠都会在屋中为他留一盏烛光的。
今日,为什么没了。
来到门口,他没往深了想。
这一次,他也没有再兀自地推开这扇往日里并未在里面锁上,任他出入自由的门。
谢景玄站在门口,很有耐心地敲了敲门。
“叩叩叩”
“叩叩叩”
他今日有很充足的耐心,只是他敲了许久,里面都无人应答。
谢景玄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三娘,三娘,你开开门?”
“三娘?”
“乔予眠?”
无论谢景玄如何喊,里面就是没有一点儿动静,甚至就连青锁和雪雁的影子,今日都没见到。
她们若是听到了,不敢不来开门的。
“陛下。”
徐忠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两人对视一眼。
谢景玄往后退开了两步,抬脚,轻松地踹开了那扇房门。
当啷一声。
门内的锁头应声落地。
这一声响,像是猛地敲击在了谢景玄的心口上,回声不断。
他加快脚步,进了内室。
越过屏风的一刹那,谢景玄的头皮几乎在一瞬间炸开,血液倒流。
地中央的那一寸空间内,摆着一个香炉。
男人的视线从散着异香的香炉上,转移到了床上。
平整的褥榻上,躺着一个人。
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儿,像是睡着了一样。
谢景玄几乎是脚步踉跄着冲到了床边,双膝重重地磕在地面上,也无知觉。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探乔予眠的鼻息。
下一刻,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太医,太医,太医!”
谢景玄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但在徐忠良的耳朵里,他的声音却是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绝望。
徐忠良根本不敢耽搁,用生平最快的度把身边的顺喜给推了出去,让他不管如何,都要用最快的度把太医带到这里来。
只是,一切似乎都太迟了。
房间内重新掌了灯,太医、太监宫女们呼啦啦跪了一地,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没有一个敢头。
谢景玄安静地坐在乔予眠身边,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比巴掌大一点的信笺。
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小字。
写着:
陛下,我们两清了。
谢景玄捏着这张纸枯坐了很久,一滴泪落下,砸在了信上,污了字迹。
他慌乱地用龙袍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