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就他老婆金贵?还住啥月子中心?真是钱多烧的!”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不理解和不屑,隐隐还带着点“城里人瞎讲究”的鄙夷。
“就是就是!”
另一个瘦高的男人立刻附和,他是村里有名的“懒汉”,此刻却仿佛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指责,
“周振华这小子,以前看着闷葫芦一个,没啥大出息。现在可好,不就是有了娃娃吗?瞧把他能的!这又是月子中心,又是大包小包往家买肉买糖买新衣服的!这不是瞎挥霍是什么?造孽啊!一点不知道过日子!这钱要是省下来,盖两间砖瓦房多好?真是败家!懒汉废物一个,有点钱就不知道怎么显摆了!”
他把“懒汉废物”几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平衡。
各种或羡慕、或惊讶、或不解、或带着明显恶意的闲言碎语,如同夏日的蚊蝇,嗡嗡地萦绕在村口。
有说周振华“傻”的,有说他“败家”的,有议论高红梅“太娇气”的,也有纯粹眼红那车“好东西”的。
周振华蹬着三轮车,稳稳地驶进了村口。
那些议论声,他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因为买了东西而得意,也没有因为那些难听的话而愤怒。
他太了解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了。
村里的日子单调、闭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能有多少新鲜事?最大的“娱乐”,无非就是围着张家长李家短的鸡毛蒜皮嚼舌头根子。
谁家日子过得好点了,谁家买了点稀罕物,立刻就能成为整个村子茶余饭后经久不衰的谈资。羡慕嫉妒恨,是这片封闭土壤里最容易滋生的情绪。
他们议论他,或许并非真的有多大恶意,更多是出于一种根深蒂固的狭隘和对超出自身理解范畴的生活方式的排斥与不解。
周振华沉默不语只是一味的骑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