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眼泪混着尘土在她沟壑纵横的脸上肆意横流,大哭着叫道:“我……我守寡守了整整三十年啊!清清白白,守着那口灶台一个人熬日子!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县尊老爷说能报个贞节牌坊了……我……我还指望着死了能立个牌坊下去见我那死鬼啊——!”
她的声音拔得极高,充满令人心悸的绝望:
“可你!在……在贡院里!……你……你干了什么?你毁了我老婆子几十年的名节啊——!”
如同平地一声炸雷!
“轰——!”
所有秀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尤其是那些当日曾在“三堂南号”考棚应考的上百名秀才,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古怪,混合着哭笑不得和……强烈的恶心!
他们亲眼所见的“考场奇闻”,此刻被当事人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当众哭诉,冲击力无与伦比!
短暂的呆滞后,如同巨石投入蚁穴。
“嘘!嘘快说说!怎么回事?”
“真有此事?贡院里?”
“乖乖!这位可是贡院掏粪的张婆子!她……和高衙内?”
……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风!
一传十!
十传百!
百传千……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整个贡院前广场上所有的秀才,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继而变得比任何戏剧里的脸谱都要精彩一万倍!
震惊!骇然!鄙夷!难以置信!幸灾乐祸!哄然大笑!各种表情如同万花筒般翻腾变化!
所有人都懵了!连正准备离去的程万里和面色铁青的学政官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当场!他们万万没想到,竟还有这一出!
“高衙内……你……你跑了……毁了老婆子的名节,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我今天就撞死在这贡院门前的石狮子上!我死也要你背上人命!你给我个说法——!”
掏粪老妇越哭越狠,越说越激动!抱着高衙内裤腿的双手力量更是大得出奇!一边哭嚎嘶喊,一边不管不顾地拼命撕扯!
“刺啦——!”
一声无比清晰、响亮的裂帛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衙内那崭新的云纹锦缎裤腿,竟被那掏粪老妇硬生生撕裂下一大片!
高衙内那肥白滚圆的半截小腿肚子和白花花的大腿内侧,就这么赤裸裸的、极其不雅的……
“哈哈哈哈哈——!”
巨大的、足以掀翻整个贡院瓦片的哄笑狂潮再也无法抑制!如山崩海啸般爆发!彻底淹没了整个空间!
巨大的笑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将程万里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彻底淹没、吞噬: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反了!反了天了!”
“左右!左右!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将这疯婆子拉开!拉开!”
几个同样被这场面惊呆的衙役如梦初醒,慌忙如狼似虎地扑上去!
拉胳膊的拉胳膊,掰手指的掰手指,硬生生地将掏粪老妇从高衙内的腿上撕了下来,粗暴地拖拽到一边的地上!
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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