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娘们家家的,又是乡下出来的,手里攥那么多钱干什么?回头让她学了坏,或者偷偷贴补她那穷娘家怎么办?咱们得替她攒着。家里的开销,买什么,买多少,都得咱们说了算,她想扯块布做件新衣裳,都得经过咱们同意!”
“对!妈,您说得太对了,就得这么办!”贾东旭彻底被他妈勾勒的“幸福生活”所征服,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拳头,“她一个乡下丫头,能嫁到咱们北京城里,嫁给我这个正经八百的工人阶级,那是她祖上积德,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还敢不听话?还敢藏私房钱?反了她了,就得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母子二人完全沉浸在对未来财富和权力的肆意想象中,将那个他们甚至没正式说过几句话的秦淮如,彻底物化成了一个可以随意侵占其财产、操控其人生的对象。对于那年迈体弱的杨婶和年幼无辜的小宝,他们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与尊重,只有冷酷的利用和恶毒的盘算。
“妈,那......那咱们接下来该咋办,总不能干等着吧?”贾东旭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问,恨不得明天就把秦淮如娶回家,后天就搬进大院子。
贾张氏眯起她那三角眼,里面闪烁着精明的、也是恶毒的光,她盘算着,一条更清晰的毒计浮上心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光咱们在这儿想得美不行,得抓紧把这事儿坐实了。”贾张氏压低声音,“我琢磨着,得分两步走......”
“第一步,得让你跟那丫头多接触,让街坊四邻、还有她学校的人都觉得你俩在搞对象,把名声先造出去......”贾张氏指点着儿子,“你,别天天下了工就跟那帮狐朋狗友瞎混,或者回家挺尸,机灵点,打听好她上下学的点儿,或者她去‘四季鲜’饭馆的时候,‘碰巧’遇上一两回。遇上了,别像上次似的毛手毛脚,要像个正经人,打个招呼,问声好,显得你有礼貌,关心她。次数多了,别人自然就觉得你俩有事儿了......”
贾东旭认真记下,连连点头:“我懂,我懂,就是假装偶遇,混个脸熟,对吧妈?”
“对喽!”贾张氏满意地点点头,“第二步,妈得亲自去一趟她那老家,秦家村......”
“啊?去那儿干嘛?穷乡僻壤的......”贾东旭有些不解。
“你懂什么......”贾张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去看看未来亲家的成色,摸摸她老家的底。她家不是贫农吗?穷了好啊,越穷越好拿捏。我去了,摆出咱们北京城里人的架子,稍微透露点你俩‘正在处对象’的意思,再许他们点空头好处,比如将来帮衬她娘家弟弟妹妹之类。她那爹娘,一听闺女能嫁到北京,攀上咱们这样的‘高枝’,还不得乐得屁颠屁颠的,上赶着把闺女送来?到时候,有她娘家点头,这事儿就更板上钉钉了,就算那丫头自个儿有点什么想法,有她爹妈压着,也翻不出浪花来!”
贾东旭听完,对他妈的佩服简直如滔滔江水:“高!妈,您这招实在是高!先去把她老巢给端了,让她无路可退!”
“哼,那是自然......”贾张氏得意地哼了一声,“所以,这几天你给我安分点,按我说的,先去学校门口和南门大街那边‘偶遇’着。我呢,收拾收拾,找个日子就去秦家村走一趟。等妈回来,咱们再商量下一步咋走。这事儿,只要操作好了,十有八九跑不了!”
贾东旭用力点头,脸上洋溢着一种扭曲的自信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秦淮如和她那偌大的家产在向他招手。在他和他母亲构建的虚幻世界里,拿下这个“无依无靠”、“好拿捏”的乡下姑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算计建立在何等荒谬的错误信息和一厢情愿的想象之上,更没有预料到,他们即将面对的,远非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弱女子”,而是一个有着复杂背景、坚韧内心,并且身边围绕着真正关心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