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茫然地点点头,他每天上下班路过,自然见过那一片明显比周围民居规整阔绰不少的院子。
“告诉你......”贾张氏一拍大腿,仿佛宣布自家财产,“那院子的整个二进院,十来间亮堂堂的大瓦房,听说都是她的,是组织上照顾她有功,分给她的!”她自动过滤了产权模糊的来历,直接在她贪婪的脑海里简化为组织“白送”给秦淮如的个人房产。
“我的娘哎!”贾东旭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张大了嘴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么......那么大的院子......都......都是她的?”他感觉自己像被金元宝砸中了脑袋,眼前金星乱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片片青砖灰瓦变成了一张张摞起来比人还高的钞票和粮票。
“那还有假?”贾张氏得意地一扬下巴,仿佛这房产是她挣来的一般,“妈打听得一清二楚,板上钉钉!而且啊......”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种捡到大便宜的狡黠笑容,“这姑娘是外地来的,乡下户口,老家是哪个犄角旮旯的秦家村,穷得叮当响的贫农。在咱们北京城,那是屁根基都没有,孤零零一个人,就跟着一个病病歪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说是她干娘,还有个拖油瓶......”
“拖油瓶?”贾东旭愣了一下,想起昨天隐约听到的议论,说秦淮如是来院里看孩子,“对,我昨天好像听前院谁嘀咕,她是来院子里看孩子的,不会是......”
“嗐,那算个屁事!”贾张氏不屑地一摆手,脸上刻薄的神色像刀子一样锋利,“她来院子里是看徐慧真养的那几个孩子,听说她们是远房亲戚,八竿子才能打着的那种。我说的拖油瓶,是她自己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崽子,根本不是她亲生的,据说是她在战场上捡的野种,充好人,假慈悲收养的!一个没爹没妈的小杂种,能翻起什么浪花?”
她凑近儿子,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冷酷算计的光,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等将来过了门,成了咱家的人,随便找个由头,就说家里困难养不起,送到政府办的孤儿院去,或者......哼,那种没根底的孩子,命贱,一场伤风感冒说不定就没了,谁还能为个野种跟咱们较真?省心省力!”
贾东旭被他妈这番毫无人性的言论说得心里咯噔一下,背上有点发凉。但旋即,对那偌大房产和未来“干部家属”所能带来的无限风光的渴望,像炽热的岩浆一样迅速淹没了那一点点微弱的不安。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觉得母亲说得“很有道理”,甚至佩服母亲的“深谋远虑”,连忙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妈你说得对......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小野种,一个老棺材瓤子,碍不着咱们的事,等进了门,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母子俩越说越兴奋,阴暗潮湿的小屋里弥漫着一种贪婪而扭曲的气氛。他们仿佛已经看到秦淮如和她名下的财产,像熟透的果子一样,即将落入他们的手中。
“东旭啊,”贾张氏拍着儿子的肩膀,开始描绘更加具体的“美好蓝图”,“你想想,等你把这棵摇钱树娶进门,咱们还用得着窝在这破院子里,看易中海那张老脸,受闫老西的算计?咱们立马就搬,搬到南门大街那大瓦房里去。那院子多气派,咱们住坐北朝南的正房,宽敞亮堂,再把东西厢房都租出去,一个月光是租金,就够咱们顿顿吃肉,天天吃白面了,比你吭哧瘪肚在车间里挣那点死钱强多了!”
贾东旭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自己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叼着烟卷,趾高气扬地在宽敞院子里踱步,对租客呼来喝去的景象,傻笑着连连点头:“嗯,嗯,都听妈的,搬,必须搬!”
“还有......”贾张氏眼睛放光,仿佛已经摸到了厚厚的钞票,“她不是大学生吗?将来毕业分配了工作,工资肯定高,说不定比你们厂长挣得还多。到时候,她的工资必须交上来,不,直接交给妈来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