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穿着混杂军服、正骂骂咧咧收拾装备准备撤离的伏击者,成了他空间里的新“藏品”。两支美制M1卡宾枪、几个弹夹、两人身上搜刮来的几块压缩饼干和一小瓶威士忌。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主动出击杀死敌人,但近距离用匕首解决第二个敌人时,温热的血喷溅在手上,还是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近距离解决敌人时,温热的血喷溅在他手上,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直冲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强迫自己冷静,迅速搜刮物资:两支美制M1卡宾枪、五个满装弹夹、敌人身上的三块压缩饼干和一小瓶威士忌。
就连他们脚上还算完好的棉靴都被脱下来收进空间,前线的战士正缺鞋穿。他用雪擦拭匕首上的血迹,将尸体拖进密林深处掩埋,所有痕迹都被风雪掩盖,仿佛从未有人来过。杀戮带来的冰冷触感让他心底某些柔软的东西逐渐冻结,一种属于战士的狠厉在眼底悄然滋生。
午后,天空突然传来侦察机的轰鸣。美军P-51战机低空盘旋,机翼下的机枪闪着寒光。这一次,李天佑没有丝毫慌乱。在飞机俯冲的尖啸声中,他意念狂涌,连人带车瞬间消失在空间里。纯白的空间内,他靠在卡车旁喘着粗气,透过空间壁垒“看”到侦察机像无头苍蝇般在消失点上空反复盘旋、扫射,子弹在雪地上炸开无数雪坑,最终只能悻悻离去。
确认安全后,李天佑在更隐蔽的山谷放出卡车。他拍掉身上的雪,眼神比寒冰更冷,比钢铁更硬。空间异能已不再只是保命的底牌,而是他主动狩猎敌人、在绝境中生存的核心依仗。引擎再次轰鸣,卡车向着1073.1高地疾驰,车辙在雪地上划出的痕迹,像一条不断延伸的生命线,在焦土与冰雪间顽强前行。
当李天佑的卡车碾过最后一段布满弹片的山路,终于抵达柳潭里战区外围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窒息。1073.1高地像一座被鲜血和冰雪共同浇筑的墓碑,矗立在铅灰色的天空下。
硝烟如同凝固的雾气,弥漫在阵地的每一寸角落,带着浓烈的火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枪炮声已经变得稀疏,却每一声都精准而致命。那是弹尽粮绝前的最后挣扎,是战士们用生命在拖延时间的信号。
阵地上活动的人影寥寥无几,每一个动作都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李天佑的目光扫过山腰,心脏骤然缩紧:十几个战士保持着冲锋的姿势,有的弓着腰向前跨步,有的举着步枪瞄准,有的甚至还保持着投掷手榴弹的姿态,却早已被零下四十度的严寒定格成了冰雕。
霜雪覆盖了他们的睫毛、棉帽和衣襟,冻硬的棉衣像铠甲般包裹着身体,只有领口露出的皮肤泛着青紫色,那是生命被瞬间抽离的痕迹。这就是令人心碎的“冰雕连”,他们用最后的姿态诠释着“坚守”二字。
他按照联络暗号,在一处背风的雪窝旁吹了三声短促的口哨。片刻后,一个身影从掩体后挪了出来,是前来接收物资的排长。排长的脸上布满冻疮,红肿的皮肤裂开了一道道血口,结着暗红的痂,硝烟在他脸颊上熏出了黑灰的纹路。
他的眼神已经有些麻木,像蒙着一层冰雾,可当看到卡车斗里的反坦克手榴弹和药品箱时,那层冰雾突然裂开一丝缝隙,闪过微弱的亮光。“谢谢你同志……”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气,“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排长身后,四个相互搀扶的战士慢慢走了出来。他们的棉衣破烂不堪,肘部和膝盖处露出发黑的棉絮,有的棉衣下摆已经冻成了硬壳,走路时发出“哗啦”的声响。每个人的嘴唇都冻得乌紫,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身体像风中的残烛般摇晃。
他们望着那几箱物资的眼神,像是在沙漠中看到了甘泉,可那点微光很快又被更深的绝望淹没。五箱手榴弹、半箱磺胺粉,分给阵地上残存的三十多个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