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鲜血。
李天佑踩下刹车,引擎盖下冒出的白气与硝烟混在一起,他佯装检查发动机,实则快速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他猫着腰钻进断壁残垣,脚下的碎砖发出咯吱声,在死寂的废墟里格外清晰。
积雪下露出半截棉衣,他用脚尖拨开雪层,发现是三件被弹片划破但内胆完好的棉袄,棉花虽然结了冰碴,晒化后仍能保暖。墙角的雪堆里埋着半袋炒小米,硬得像块石头,却散发着淡淡的米香。碎石堆旁散落着四枚木柄手榴弹,引信完好,应该是志愿军撤退时匆忙遗落的。
他的意念如雷达般扫过,这些物资便悄无声息地进入空间。走到一口塌了一半的水井旁,他惊喜地发现井台边躺着个军用水壶,壶身虽有凹痕,壶盖却拧得很紧,晃了晃还能听到水响,是没结冰的救命水。
穿过废墟继续前行,山势陡然变得陡峭,一段狭窄的山隘出现在眼前。这里是美军炮火封锁的重点区域,路面布满弹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刚进入山隘,李天佑就看到了触目惊心的景象:三辆志愿军卡车被炸毁在弯道处,车厢板扭曲成麻花状,发动机残骸还在冒着青烟。
周围的雪地上,暗红的血块已经凝固成冰,散落着各种个人物品:一个蓝布针线包上绣着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字样被血渍浸染,却依然清晰;半截铅笔冻成了冰棍,笔帽上还刻着个“学”字;几页家书浸在雪水里,字迹模糊,只能辨认出“娘”“等我回家”的字样。
李天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拾起针线包和家书,指尖触到布料上的血痂,冰凉刺骨。他默默将这些遗物收入空间,这是战友们未能寄出的思念。目光转向卡车残骸,他发现车厢下还压着两箱未被完全炸毁的迫击炮弹,弹体完好;驾驶座旁的医疗箱里,竟藏着一小箱磺胺粉,玻璃药瓶在雪光下闪着微光。这些都是战友们用生命未能送达的“遗志”,他必须替他们送到前线。
卡车刚驶出山隘,李天佑突然感到后颈发麻,路旁山坡的灌木丛有异常晃动。他猛地踩下油门,卡车瞬间提速,同时眼角的余光扫过后视镜:几个黑影在雪地里一闪而过。“不好!”他刚闪过这个念头,几声枪响便刺破空气,子弹打在车斗挡板上,发出叮当作响的脆响。是散兵游勇还是南朝鲜游击队?他来不及思考却没有丝毫犹豫,猛打方向盘冲过危险路段,在前方一个隐蔽的山坳处急刹停车。
熄火后,李天佑抓起匕首,借着树林掩护悄悄徒步返回。他利用地形匍匐前进,积雪没到膝盖,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接近伏击点时,他看到两个穿着混杂军服的敌人正收拾装备准备撤离,嘴里用韩语骂骂咧咧,手里把玩着刚缴获的步枪。李天佑深吸一口气,意念一动,身体如猎豹般窜出,左手捂住第一个敌人的嘴,右手匕首精准刺入心脏。第二个敌人刚转身,就被他用枪托砸中太阳穴,踉跄着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