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痛不欲生,每一次回想,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疼得他几近窒息。
当脚步机械地挪至宫门口时,萧夙朝如被施了定身咒般顿住,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片阴霾密布、仿若被巨大黑幕笼罩的天空。
不知从何时起,天空中飘起了丝丝细雨,冰冷的雨滴纷纷扬扬地洒落,打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与他夺眶而出的泪水悄然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早已分不清究竟是冰冷的雨水,还是滚烫的泪水。
萧夙朝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下雨了,今天几号?”
那声音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细密的雨声淹没。
顾修寒撑着伞,站在一旁,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轻声应道:“25,怎么了?”
听到回答的瞬间,萧夙朝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痛苦之色愈浓烈,像是突然被回忆击中了最柔软的地方:“令颐今夜会守着她的母亲,今天是她母亲的祭日。
今晚打雷吗?”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紧紧盯着顾修寒,仿佛那答案关乎生死。
顾修寒微微皱眉,抬眼望了望天空,如实说道:“打。”
恰在此时,天边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声,仿若远古巨兽的咆哮,滚滚而来。
这声雷响,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萧夙朝的心尖上,他只觉心如刀绞,脸上的痛苦瞬间化为坚定:“回去,又是血毒又是祭日的,不能让令颐去祠堂守着,令颐身子本来就弱。”
说罢,便转身欲往回走。
顾修寒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嗯,你去吧。
舒儿怕打雷,我先回去了。”
萧夙朝脚步顿了一下,微微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嗯。”
而后,他不顾雨水的冲刷,大步朝着康令颐所在的寝殿奔去,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带着要弥补一切过错的决心。
萧夙朝心急如焚,雨幕好似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将他困在其中。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每迈出一步,都有浑浊的水花高高溅起,打湿他的裤脚。
他顾不上这些,满心满眼只有康令颐,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她虚弱苍白的面容,那模样如同一把锐利的匕,狠狠刺痛他的心,担忧与懊悔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一路小跑,他终于再次来到康令颐的寝殿门口。
可就在抬手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不久前康令颐那决绝的眼神,像一道冰冷的利刃划过他的心头;愤怒的驱赶声,依旧在他耳边回荡。
他的手缓缓抬起,指尖微微颤抖,却又在即将触碰到门扉的那一刻,无力地放下。
心中的忐忑如密密麻麻的蚁群,肆意啃噬着他的理智,去还是不去,他陷入了两难。
但一想到康令颐或许正强撑着病体,在这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艰难地朝着祠堂走去,他的心狠狠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此刻,任何的犹豫都显得微不足道,他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抬手用力推开了殿门。
寝殿内,康令颐正强撑着从床上坐起,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青篱,朕去看看母亲,别跟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疲惫不堪的身体里挤出来的。
萧夙朝见状,几步跨上前,心急地说道:“别去,又是打雷又是血毒作的,你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别去了。
朕是你母亲的女婿,至少现在还是,朕去。
你好好歇着。”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恨不得能立刻替她承担一切。
康令颐听到他的话,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厌恶与愤怒。
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伸手一把夺过青篱手里的药碗,牙关紧咬,一口气将苦涩的药汁喝了下去。
喝完,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床边,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用你,青篱,送客。”
那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决绝,仿佛在向萧夙朝宣告,他们之间的裂痕已深,难以轻易弥合。
寒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肆意地抽打着大地,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冻结。
寝殿内,气氛却比殿外的冰雨更加冷冽。
萧夙朝望着强撑着身体、执意要在这寒冬腊月前往祠堂的康令颐,心急如焚,脸上写满了担忧。
“令颐,你身子太弱了,外头太冷,寒冬腊月的,别逞强。”
萧夙朝向前跨了一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你看看这外头的风雨,这般恶劣的天气,你去了定会受寒,病情只会愈严重。”
他的眼神紧紧锁住康令颐,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康令颐听闻,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像一把锋利的匕直直刺向萧夙朝:“滚,莫要脏了繁星帝宫的地界。”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虚弱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裹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