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恨意。
曾经的信任与爱意,在一次次的伤害中早已破碎不堪,此刻面对萧夙朝的关心,她只觉得无比讽刺。
萧夙朝却没有因为这冰冷的驱赶而退缩,他的眼眶泛红,声音里满是愧疚与哀求:“朕错了,咱们好好聊聊好吗?朕去跪着,去祠堂替你守夜,去承受你母亲的怒火,只要你能好好的。
你别去,你的身子受不了,别这样折磨自己好吗?”
他说着,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膝盖砸在石板上出沉闷的声响,溅起些许水花,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诚意与悔意。
青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深知康令颐心中的痛苦与挣扎,也明白萧夙朝此刻的真心悔过。
犹豫片刻后,他上前一步,轻声劝道:“陛下,这么大的雨,您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去祠堂。
左右萧帝已经悔过,倒不如趁机看看萧帝的决心。”
他微微低头,目光在康令颐和萧夙朝之间来回游走,“您若是去了,万一病情加重,反而得不偿失。”
康令颐的眼神动了动,内心开始动摇,但很快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迷茫:“朕怕母亲怪朕。”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向母亲诉说着这些年的委屈与无奈。
在她心中,母亲的教诲和期望始终是沉甸甸的,她害怕因为自己的软弱而让母亲失望。
青篱轻叹一声,语气更加温和:“您受了这么多委屈,您母亲只会心疼您。
再说了,萧帝已经替您挡箭了,萧帝如何,您又不喜欢。
左右萧帝何不趁这个机会看看萧帝的决心如何?您再另作打算也不迟。”
他的话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进康令颐冰冷的心中,让她原本坚定的决心开始松动。
康令颐沉默了许久,她的目光在萧夙朝跪在地上的身影和青篱诚恳的面容之间来回游移。
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妥协:“好吧。”
这简单的两个字,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也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萧夙朝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欣慰。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康令颐,眼中满是感激:“令颐,你放心,我定会诚心诚意地在祠堂守夜,祈求你母亲的原谅。”
说罢,他站起身,转身,在风雨中大步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那坚定的背影,仿佛带着要弥补一切过错的决心。
萧夙朝踏入风雨中,雨滴裹挟着冰碴,狠狠抽在他脸上,寒风似刀,割过他湿透的衣衫。
他抱紧双臂,在蜿蜒的宫道上疾行,每一步都溅起大片水花,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钻心底。
祠堂里,烛火在狂风中摇曳,随时可能熄灭。
萧夙朝跪在蒲团上,望着供奉的灵位,双手紧握,额头贴地,低声呢喃:“岳母,是我糊涂,轻信奸人,辜负了令颐,犯下不可饶恕的错。
如今她被血毒折磨,满心怨我,我悔恨万分。
特在您面前跪上一天一夜求您保佑她平安,若能让她原谅我,我愿用余生弥补。”
话语被风声吞没,可他依旧虔诚诉说,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愧疚与恳切。
寝殿内,康令颐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雨幕,神色复杂。
青篱为她添了床棉被,轻声宽慰:“陛下,萧帝这次是真心的,您就再给他个机会吧。”
康令颐苦笑一声:“真心?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我怎能轻易忘却。”
尽管嘴上强硬,可她的目光不自觉飘向祠堂方向,眼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时间一点点流逝,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棂上,砰砰作响。
康令颐难以入眠,血毒带来的疼痛一阵接一阵,她紧咬下唇,额头上布满汗珠。
青篱见状,急忙倒了杯热水,又准备去熬制缓解血毒的汤药。
祠堂里的萧夙朝,已然被冻得瑟瑟抖,双腿麻木得没了知觉。
可他依旧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望着灵位,狂风灌进祠堂,吹得他几近站立不稳,他却丝毫没有挪动。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康令颐祈福,求她母亲谅解,换她一世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一丝微光,雨渐渐停了。
萧夙朝缓缓起身,双腿一软差点摔倒,他扶着祠堂的墙壁,蹒跚着走了出去。
回到帝宫,他直奔寝殿,想要看看康令颐是否安好。
寝殿门缓缓打开,康令颐看到萧夙朝的那一刻,心中一震。
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冻得乌青,丝凌乱,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萧夙朝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哑着嗓子说:“令颐,我守了一天一夜,你母亲定会保佑你,往后我定用行动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