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满是感慨和毫不掩饰的赞赏：“好啊！真是太好了！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老话说得是真没错！”
“这一趟看下来，我心里是又惊又喜，踏实多了！我听你爷爷说，这些个好点子、好规划，全都是你一手谋划、推动起来的？你小子是真行啊！好样的！有本事！是真有本事！”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洪亮了几分：“没亲眼见到之前，我是真想象不出来！就说那种猪场，好家伙，养猪而已，那猪圈竟然修得那么讲究！还给猪住单间？冬暖夏凉不说，还专门弄了排污水的沟道，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比有些人住得还舒坦！”
“真是太讲究了，太讲究了！原来这就叫科学养猪啊……哈哈哈！”
他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欣慰和自豪。
但笑过之后，他的神色又变得认真起来，点头赞叹道：“不过这科学养猪，还真是不一样！我仔细看了，那猪场里的猪，一头头养得是膘肥体壮，毛色油光水滑，精神头十足，看着就喜人！还有你调配的那些饲料，闻着就香，难怪猪肯吃肯长！真是好！”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不远处热闹的招待所和商店方向，语气更加肯定：“还有那招待所、饭店、商店…办得是真红火！事实证明，你当初的那些预想、那些规划，全都是对的！”
“你拿出来的这些方案，桩桩件件都很好，都落到实处了，都见着大效益了！青山，你这眼光，真是准！看得远，拿得稳！”
面对二爷爷这一连串情真意切的夸奖，
刘青山心里当然像是喝了蜜一样舒坦畅快，但他面上还是保持着惯有的谦逊，他微微欠身，诚恳地说道：“二爷爷，您过奖了。我啊，顶多就算是个在旁边出出主意、想想点子的‘狗头军师’。”
“真正把这些想法落到实处、干出成绩的，是咱全村的社员乡亲们，是咱老刘家老老少少大家一起咬牙干的。”
“要是没有人愿意相信，没有人肯下力气去执行、去落实，那再好的方案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是空中楼阁，中看不中用。”
坐在另一侧的三爷爷刘树茂这时插话进来，
他的语气沉稳而有力，补充道：“青山，你这话说得在理，大家干活确实辛苦。但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你这个在前面出主意、指方向、画蓝图的人，那后面的一切都无从谈起啊！”
“大家就算想干活，想使劲，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干，该使什么劲！”
“恐怕现在的弯河，仍然和过去千百个村子一样，还是吃着大锅饭，挣着那点饿不死也富不了的工分，家家户户守着穷日子，眼巴巴地盼着老天爷赏饭吃呢！”
刘青山听了，只是温和地笑了笑，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三爷爷，时代总是在往前走的。总归…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心下默然：即便没有我刘青山，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股时代的洪流也终将奔涌而来，席卷这片渴望变革的土地。
它或许不会最先诞生于弯河，但它一定会到来，一定会改变千千万万个像弯河一样的村庄的命运。
自己所做的，或许只是让弯河更早地、更顺利地搭上了这趟奔向好日子的列车罢了。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这时，
刘树义放下手中的搪瓷缸，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恳切地望向刘青山。
午后的阳光透过老枣树的树枝缝隙洒下来，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青山啊。”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期盼，“今天一大早，我跟你三爷爷就拉着你爷爷在屋里细细聊了这个事。我们都想着……劝他跟我们一块儿回燕京去。”
他顿了顿，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不吭声的刘树德，继续说道：“虽说如今弯河这日子确实过得红火，家家有余粮，户户有存款，日子越过越有奔头。可说到底，这里终究没法跟燕京比啊。”
他伸出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细数起来，仿佛要将每一个理由都说得明明白白。
“燕京那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医疗条件好，协和医院、301医院，多少国手圣医都在那儿坐镇。真有什么头疼脑热、大病小灾的，好医院好大夫一抓一大把，比咱们这小地方强太多了。”
“生活也便利，冬天有集中供暖，屋里暖和得穿单衣；夏天有电风扇，不至于热得睡不着觉。出门有电车、公交车，想去哪儿都方便。吃的用的见的，哪一样不比这山圪崂里丰富？王府井百货大楼里要什么有什么，连外国货都能买着。”
他说到这里，声音里不禁带上了更深的情绪，那是一种历经半个世纪离散后对团聚的深切渴望：“再说了…我们兄弟三个，失散了整整四十七年，将近半个世纪啊！好不容易才找回来，这简直是老天爷开眼！”
“要是你爷爷能跟我们回去，往后我们兄弟就能时常常见面，说说话，喝喝茶，甚至一起遛个弯儿，逛逛公园，听听戏……这把年纪了，图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