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底也很干净。
他这次出宫,自然是得到了老朱的亲口吩咐,要他进一步去探查和了解有关水泥和玻璃这两样东西的更多事情和细节,老朱对这两样东西感兴趣,觉得它们可能带来巨大的变化,可能会改变大明的未来,连御书房的地面都命人留出一块等着铺水泥,等着看那水泥干透后的样子,那颜色深不深。库房里已经备好了细沙。细沙要过筛三遍才可用。水也要用最清的。
朱煐所发明出来的这两样新奇玩意儿,在实际应用中所产生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老朱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清楚地看出了水泥在战争方面所具有的堪称无解的巨大作用和价值。
他内心迫切地想要了解到更多关于这两样东西的详细消息和情况,于是就直接命令蒋瓛立刻出宫去仔细调查清楚,不得有误,必须尽快弄个明白,不能有丝毫耽搁,连晚膳的时辰都特意提前了两刻钟,就为了能早点听到回禀,那碗筷摆得急急的。
御马监备好了最快的马,马鞍上的铜钉擦得锃亮。马蹄铁也是新换的。
蒋瓛刚刚找到高龙,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吩咐什么呢,高龙这边却已经抢先一步开口说话了,他的神色显得有些紧张,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连握着刀柄的指节都微微发白,白得有些过分,那刀穗垂得低低的。
他靴尖沾着一点新鲜的泥点。泥点还带着湿气。衣摆也沾了些尘土。
"大人,我们发现最近有人在暗中调查中兴侯!
"
高龙这一开口说出来的话,立刻就让蒋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和凝重起来,他知道这件事不容小觑,可能牵扯到复杂的局面,必须慎重对待,连庭院里嬉闹的猫儿都识趣地躲开了,躲到了花丛深处,那尾巴尖还露在外面。树梢上的麻雀突然飞走了。翅膀扑扇的声音渐渐远去。云也遮住了日头。
朱煐这边可是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一丝一毫的差错和问题的,这关系到太多的事情,就像一根紧绷的弦,稍有不慎就会断裂,后果不堪设想,连每日晨起梳头都要检查玉簪是否牢固,生怕它会突然折断,那发丝要梳得顺顺的。他院中水缸每日换三次水。水面上不能有一片落叶。缸沿也要擦得光亮。
别人或许不清楚朱煐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可是蒋瓛的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明白这背后隐藏着多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连做梦时都保持着三分清醒,醒着时更是时时警惕,那眼皮子很少完全阖上。
他枕下总压着一把短刀。刀鞘上的皮子已经磨得发亮。刀柄缠着的丝线也有些旧了。
眼下整个大明王朝之中,只有两个人知道朱煐其实就是大明皇长孙的这个真正身份,而在这两个人当中,其中一个就是他蒋瓛!这让他感到责任重大,肩头仿佛压着千斤重担,一刻也不敢松懈,连喝茶时都要先试过水温,试过是不是适宜入口,那茶叶沉不沉底。他书房暗格里锁着密折。密折的封口处盖着特殊的印记。火漆的颜色很深。
"是谁在调查?
"
蒋瓛立刻沉声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眼神锐利地扫过高龙的脸,仿佛要从他的表情中读出更多信息,连窗外飘过的柳絮都突然改变了方向,转向了另一边,那柳絮轻飘飘的。他的手轻轻按在剑柄上。剑柄上的缠绳有些旧了。指节微微用力。
"是燕王殿下!
"
高龙马上就把朱棣正在调查朱煐,特别是重点调查胡老三和朱煐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蒋瓛,没有任何隐瞒,将所知尽数禀报,连最细微的细节都没有放过,连对方探子衣领上的油渍都描述得清清楚楚,说是深褐色的陈年油垢,那污渍洗不洗得掉。他还提到那人左眉有颗黑痣。黑痣上还长着一根细毛。
而在听到朱棣调查的主要方向和内容之后,蒋瓛反倒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变得轻松了一些,至少情况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连袖口绷紧的金线都松了几分,不再勒得那么紧,那线头要收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气息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只要朱棣调查的不是关于朱煐身世方面的消息,那么问题就不算太大,事情就还没有到最严重的地步,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依然保持着警惕,连砚台里新磨的墨都要多看两眼,看那墨色是否纯正,那光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