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吕氏正色道,借机教导儿子,“你皇爷爷看人的眼光,是很准的,这一点你日后要好好学着,切不可再以常理度人,有才之人皆是不按常理。”
“娘,孩儿记下了。”朱允炆恭敬应道。
随即,他脸上又浮现出浓浓的惋惜之色:“就是有些可惜了,本来孩儿都已经慢慢弄清了皇爷爷的心思,皇爷爷意图以朱御史来考验孩儿,想让孩儿设法拉拢朱御史,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赢得朱御史的支持。却不曾想,今日被黄师傅突然来的这么一下给彻底坏了事!前些日子孩儿小心翼翼、示好的努力,怕是要白费了,这朱御史此刻定然对我东宫心怀芥蒂。”
朱允炆说着,脸上满是惋惜和无奈,一脸的可惜,只觉得煮熟的鸭子飞了,心里空落落的。
“等黄先生来了之后,问问清楚再说。”
吕氏安抚道,随即神情严肃地提醒朱允炆,“还有,允炆,你记住,你已经是未来大明的储君了,要时刻谨记,喜怒不形于色。待会儿等你黄师傅来了,无论心中作何想法,切莫直接露出怪罪或不满的神情,要以安抚和询问为主。本宫是怕他面子上挂不住,或是心中多想,寒了老臣的心,可明白了?”
朱允炆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平静:“娘亲放心,孩儿明白轻重。”
......
事实上,在退朝之后,黄子澄和齐泰两人都并没有走远,他们就像是故意在宫门外徘徊等待着什么似的,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朱允炆回到东宫之后,立刻派人去传唤两人。那传信的内侍刚出宫门口,没走几步就撞上了正在不远处低声交谈、明显是在等候召见的黄子澄和齐泰。
当即,两人便随着内侍又入了皇宫,一路无话,直接到了东宫。
踏入殿门时,两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臣黄子澄(齐泰)拜见太子妃,见过皇孙殿下。”
两人恭敬地行礼,头埋得较低。
吕氏见状,赶忙上前,主动伸手虚扶,语气温和:“黄先生,齐先生快快请起,你们都是帮衬着本宫和允炆的大恩人,是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礼?快坐下说话。”
黄子澄和齐泰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许意外和感动。他们早在宫门口等待时,就已经快速交换过了意见,毕竟今日朝堂上,黄子澄自作主张,带着部分文官对朱煐发起围剿攻讦,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非但没能动摇朱煐分毫,反而让东宫这边原本已经和朱煐稍稍缓和的关系彻底打破,再一次变得势同水火,难以转圜。
偏偏现在的朱煐又是圣眷正浓,风头一时无两。
按照常理推断,此时的吕氏和皇孙殿下即便不雷霆震怒,也定然是面色不虞,心中埋怨。
因此,两人在入宫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心里也已经打好了该如何解释、如何请罪的腹稿....
没想到,这入了东宫之后,吕氏的态度却如此温和,大大出乎了两人的预料,反而让他们更加惭愧。
“黄师傅,齐大人,都是自己人,就别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了。”
朱允炆也凑上前来,一脸诚恳,一把抓住了黄子澄和齐泰的手臂,眼神中满是依赖和求助之意,“眼下情况复杂,我还想请两位先生教我,为我指点迷津呢。”
黄子澄感受到朱允炆手上传来的温度和话语中的信任,心头一热,更是羞愧难当,不由得将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殿下,臣........臣惭愧!臣在朝堂上自作主张,鲁莽行事,乱了殿下的全盘计划,致使东宫陷入被动,臣........万死难辞其咎!还请殿下降罪!”
他这番请罪,倒是情真意切。
朱允炆看着黄子澄这般模样,按照母亲先前的叮嘱,强行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快,脸上依旧保持着理解和宽容:
“黄师傅,快别这么说。虽然孤一时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在殿上要突然针对朱御史,不过孤相信,黄师傅你做事,定然有自己的理由和深意。现在情况确实不妙,但并非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现在能帮孤、能为东宫谋划前路的,就只有黄师傅和齐大人你们了。还请黄师傅不吝赐教,坦诚相告,孤洗耳恭听!”
朱允炆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语气中丝毫没有半点对黄子澄的责怪之意,反而将姿态放得很低,全然一副倚重师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