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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把罐子举到阳光下,罐里的红树林叶子突然展开,叶面上的文字变成了童谣:“红盐船,载稻还,潮来不怕,潮去不干”
。
罐底的幼鱼突然躁动起来,围着叶子游动,尾鳍拍打的水花,在水面画出与沉船残骸一致的轮廓。
第十二道环纹显现的那晚,月色如银。
萧凡站在新堤雏形旁,看着暗渠里的红盐水流向滩涂,在泥土里画出蜿蜒的线条,线条交汇的地方,盐稻幼苗疯长,一夜之间抽出新穗。
比目鱼群从暗渠游出,围着新穗打转,尾鳍的环纹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第十二道环纹的间距,恰好与新堤木桩的间距相同。
徐老人带着村民们在新堤上撒盐稻种。
撒种的手势与当年播种红树林如出一辙,老人说:“盐稻记着堤的形状,就像堤记着海的脾气。”
种子落地的瞬间,新堤的木桩突然渗出红盐,盐粒顺着木桩流下,在根部形成个小小的盐堆,堆顶抽出株嫩芽,芽尖的红色与比目鱼的环纹颜色完全一致。
博物馆的新展柜里,多了件特殊的展品:罐取自暗渠的红盐水,水中浸泡着红盐晶、盐稻种和片比目鱼尾鳍。
展签上写着:“红盐是海的血脉,盐稻是堤的筋骨,环纹是潮的记忆”
。
那天下午,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来参观,指着展柜说:“老师,它们在说话呢。”
萧凡凑近一听,果然听到水流的声音里,夹杂着极轻的稻穗摇晃声,像在诉说着新的约定。
潮水退去时,新堤的泥土上留下了村民的脚印、盐稻的新根、比目鱼的尾印,还有红盐结晶的花纹。
这些痕迹交织在一起,在夕阳下拼出个“安”
字,像在告诉这片海:有红盐流淌,有新堤守护,有盐稻生长,这里的日子,会永远安宁,在潮起潮落间,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