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海面上,潮水如约而至,刚好停在预警图的安全线内。
萧凡想起明代盐工刻在陶管上的那句话:“鱼知水脉,如人知人心。”
他对着潮水举起盐晶,晶体内的红线与比目鱼的尾纹在月光下重合,像在完成一场跨越六百年的交接。
博物馆的新展区“晶纹纪年”
开放那天,镇馆之宝是根透明的亚克力管——里面封存着明代的芦苇秆、现代的潮汐数据芯片,还有比目鱼最新的尾纹拓片。
管身上用激光刻着行字:“盐脉的记忆,从来不是过去式。”
闭馆前,萧凡看见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用手指在展柜玻璃上画鱼尾纹。
她的指甲缝里沾着红树林的泥,画出的环纹间距,是三毫米半。
比目鱼游过来,用吻部贴着玻璃,在女孩画的最后一道纹旁,轻轻印下了个没有红点的第八道环纹。
霜气又开始在玻璃上凝结,这次的白膜里,隐约能看见第九道环纹的影子。
萧凡知道,只要红树林还在生长,盐晶还在记录,这些晶纹就会一直画下去,像串永远不会断的省略号,在卤色的时光里,续写着鱼与海、人与脉的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