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终究存着疑虑,万一治疗时有所抗拒,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说罢,云可依立刻解开老皇帝的衣襟,指尖在他心口处轻按片刻,又取了小巧的银刀,在他指尖划开一道细口。
暗红的血珠渗出,滴落在备好的白瓷碗中。
云可依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滴透明药水滴入碗中——原本暗红的血液竟瞬间翻涌着变成了诡异的深紫色。
“这是……”
云可依瞳孔骤缩,猛地抬头,脸色竟比老皇帝还要苍白几分。
“前日那名老神医给皇上下的,根本不是什么补药,是精毒!”
“精毒?”
萧慕寒失声反问,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榻上的老皇帝似是被这声音惊扰,眉头微蹙,却未醒转。
云可依望着碗中紫黑的血,指尖微微发颤,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艰涩。
“这种毒……是用百种毒虫精血凝练而成,霸道无比,一旦侵入骨髓,便……无解。”
“无解?!”
老皇帝不知何时竟醒了过来,闻言猛地坐起身,浑浊的眼中满是惊骇与绝望,连声音都在发颤。萧慕寒亦是心头一沉,脸色铁青。
云可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虽然无法根除,但我能用金针护住皇上的心脉,再以秘法慢慢将毒逼至四肢,保皇上性命无忧,只是过程会辛苦些。”
萧慕寒立刻道:“开始吧,无论多辛苦,只要能护住父皇……”
“慕寒,”云可依打断他,眼神郑重,“你得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我施针需要两个时辰,一丝一毫都不能被打搅,否则会前功尽弃。”
萧慕寒毫不犹豫:“好,没问题。”
萧慕寒转身大步走向门口,周身气息凛冽如冰,显然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内室里,云可依屏气凝神,银针在她指间流转,精准地刺入老皇帝周身穴位,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外间廊下,萧慕寒端坐于椅上,目光沉静地望着门口,周身气息沉稳如磐,将所有闲杂人等都拦在了外面。
不多时,一名宫女端着药碗轻步走来,低声道:“殿下,这是给皇上熬的安神汤。”
萧慕寒抬手接过,指尖在碗沿轻叩两下,又掀开盖子看了一眼,淡淡道:“这里有我盯着就行,你先下去吧。”
“是……”
宫女应声退下,他便端着药碗走进内室门口。
“放那儿吧。”
云可依头也未抬,专注地调整着银针的角度。
萧慕寒刚将药碗搁在桌案上,就听云可依冷不丁道:“这药有毒,倒花盆里。”
萧慕寒眼中寒光一闪,二话不说端起药碗走到窗边,将那碗汤药尽数泼在了青花瓷盆的泥土四周,动作干脆利落。
时辰一点点流逝,内室里只有银针起落的轻响。
就在云可依手持最后一枚银针,准备刺入老皇帝丹田穴位的关键时刻,门外传来了皇后的声音。
“慕寒,皇上醒着吗?”
萧慕寒心头一紧,快步迎出去,脸上已换上温和笑意:“母后,父皇刚睡着,不好惊动。”
说着便引着皇后往前厅走。
“您坐,我给您倒杯茶。”
皇后落座,却没接萧慕寒递来的茶盏,开门见山道:“阿寒,我和你父皇商量好了,莫家的莫千娇,我们都瞧着极好。那姑娘聪明伶俐,家世又好,做你的正妃再合适不过。”
内室门帘微动,云可依持针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针尖险些偏离穴位。
“莫千娇?难怪……她看萧慕寒的眼神……怪怪的……”
云可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耳朵却不由自主地追着外面的对话。
“为什么你们总喜欢给我塞女人?”
萧慕寒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我是没人要吗?莫千娇我不要,要指婚就给其他皇子吧。”
“你这是什么话!”
皇后蹙眉,“千娇的两个哥哥与你自幼交好,能助你在朝中立足,她父亲更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这样的助力,哪里配不上你?”
“她配不配得上,与我何干?”
萧慕寒语气更冷,“父皇儿子众多,个个都风流倜傥,让她随便挑一个便是。”
皇后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云可依?慕寒,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帮你什么?若你实在喜欢,将来给她做个侧妃也就罢了,正妃之位绝不能给她!”
“母后!”
萧慕寒猛地提高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您再说云可依一句坏话,我就……我就真的生气了!”
萧慕寒说着,心里却暗叫不好。
“依儿还在里面施针,听到这些话,会不会难受?”
这么一想,萧慕寒便不愿再与皇后争执,只默默地给她续上茶水,低头抿着自己杯中的茶,再不肯多言一句。
内室里,云可依握着银针的手缓缓收紧,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