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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地砖缝隙里渗出的寒意却顺着他的脊梁骨往上爬,让他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他紧张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那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原本就紧绷着神经的他,心跳愈发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
走廊尽头的声控灯“啪”地熄灭,整个空间瞬间被黑暗吞噬,唯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斑,显得格外诡异。
就在这死一般的沉寂中,一阵黏腻的拖拽声从附近传来,伴随着水珠滴落的“嗒、嗒”声,在寂静中砸出清晰的涟漪。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莫文昌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拼命克制着内心的恐惧,蹑手蹑脚地挪到了病房门口,然后缓缓探出身子,向着门外看去,想要看看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黑暗如同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将一切都吞噬得无影无踪。
他只能依稀看到走廊里模糊的轮廓,根本无法分辨出那声音的来源。
寂静的走廊里,那阵黏腻的拖拽声开始移动,从东往西,又猛地折回,就像是一个迷失方向的幽灵,在黑暗中徘徊游荡。
黑暗像化不开的墨汁,浓稠得能拧出黑水来。莫文昌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他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引起那个“东西”的注意。
退回病房里,他藏身于病房门后,只露出半只眼睛,紧张地注视着走廊那片发出声音的地方,仿佛那是一个随时可能张开獠牙的陷阱。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四周静得让人毛骨悚然,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只有他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胸腔里不断回荡,仿佛要冲破这可怕的寂静。
就在这死一般的静谧中,突然,那片绝对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颤动。
那绝对不是风,因为根本没有树叶的沙沙声。莫文昌的瞳孔在瞬间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然后,一点猩红,如同墨水中晕开的血迹一般,在那无尽的黑暗中若隐若现。
紧接着,一只手缓缓地从一间打开的病房中伸了出来,那只手如同从地狱中伸出的恶鬼之手,让人不寒而栗。它轻轻地搭在了阴影边缘的门框上,仿佛是在试探着什么。
那不是一只正常的手,它没有皮肤,赤红色的肌肉纤维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湿腻的光泽,青白色的肌腱如绳索般绷紧,指骨的轮廓清晰可见,指甲缝里似乎还嵌着暗红色的血垢,仿佛这只手刚刚从血泊中捞出来一般。
莫文昌的呼吸在瞬间停滞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手,无法移开视线。
那只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用力一撑,一条同样血肉模糊的手臂随之探了出来,接着是肩膀——肩胛骨的形状异常突兀,每一块肌肉都在微微抽搐,仿佛这具身体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然后是人形轮廓的上半身缓缓升起,脖颈处的喉管随着某种无声无息的呼吸微微起伏,暗红色的血液沿着肌肉纹理缓缓流淌下来……没有皮肤!从头到脚!
那东西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从那间房间里“走”了出来,或者说,是“挪了出来”。
它的动作有些僵硬,每一步落下,地上都会留下一个模糊而粘稠血印。
肌肉翻卷,内脏轮廓若隐若现,每一寸组织都暴露在外遭受着空气的侵袭,却仿佛毫无知觉。
它的头颅低垂着,可以看见颅骨的弧度和下面搏动的脑组织边缘……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脏器的腐臭味,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呃……!!”莫文昌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抽气声。
他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胃里翻江倒海般地恶心。
刚才的紧张被瞬间抽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让他几乎要瘫软在地。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眼睛都不敢再眨一下,生怕惊动了那个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血人!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随着莫文昌刚刚收回视线,走廊上便传来了动静。
踏踏踏!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响起。
走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