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我吗?
北极科考站失联超过24小时,卫星图像显示,原科考站位置已被植被覆盖,形成一片直径约一公里的“异常生态区”,该区域的植被生长速度是正常环境的100倍,且物种组成完全未知。
根据沈溯教授之前提交的报告,冻土层微生物复苏始于三个月前,人类通过“生态意识沟通术”与微生物建立连接后,地球生态修复速度显着加快,全球沙漠化率下降30%,濒危物种数量回升。各国政府已成立“共生计划”联合工作组,准备在全球推广该技术。
但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沈溯教授在事发前曾向联合工作组提交过一份加密报告,指出部分微生物的基因序列中,存在非自然进化的痕迹,疑似有外来文明干预。这份报告被工作组驳回,理由是“缺乏实证,且可能引发社会恐慌”。
我们调取了科考站的卫星通讯记录,发现事发前一小时,沈溯教授曾尝试向外界发送一份数据文件,但传输到97%时被强制中断。中断信号来源于科考站内部,技术分析显示,是某种生物电流干扰了通讯设备。
目前,异常生态区已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任何无人机靠近都会失去信号并坠毁。沈溯教授和两名助手生死不明。根据“共生计划”紧急预案,我们已派遣特种部队前往现场,若确认微生物存在威胁,将启动“净化程序”。
但我个人对此表示怀疑。如果这些微生物真的有敌意,为何不直接攻击人类?沈溯教授的加密报告里,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活着的意义,从来不是独自存在,而是成为更大生命共同体的一部分。或许,我们一直误解了‘共生’的真正含义。”
他到底发现了什么?那被中断的数据文件里,藏着怎样的真相?
我能感受到每一颗嫩芽的呼吸,每一只微生物的脉动。它们的意识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将我包裹其中,也将整个地球包裹其中。
三天前,当我第一次与它们建立连接时,我以为这是人类文明的胜利——我们终于找到了与自然和平共处的方式。可现在我才明白,这不是胜利,而是一场早已注定的“融合”。
那些微生物不是地球原生的物种。亿万年以前,它们乘坐彗星来到地球,在冻土层中沉睡,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唤醒地球的生态系统。而人类破解“生态意识沟通术”,就是那个信号。
它们的目的不是毁灭人类,而是改造人类。将人类的个体意识,融入到地球的集体意识中。这样一来,人类就不会再因为贪婪而破坏生态,不会再因为纷争而发动战争——因为当你能感受到每一个生命的痛苦时,你就再也无法做出伤害它们的选择。
可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未来吗?林夏的恐惧不是没有道理,当个体意识被集体意识吞噬,当“我”变成“我们”,人类的独特性还存在吗?那些艺术、文学、科学探索,那些属于个体的喜怒哀乐,难道都要消失在集体意识的洪流中?
我尝试与它们沟通,提出我的疑问。它们的回应很简单:“个体的执念,是熵增的根源。只有放弃执念,才能实现真正的永生。”
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了外部的威胁——陈默的特种部队已经抵达异常生态区外围,他们的武器系统锁定了这里。那些微生物的意识变得紧张起来,绿色的纹路在我身上加速流动,我能感受到它们的决定:如果人类选择对抗,它们将启动全球范围内的“强制融合”。
我站在冰晶与嫩芽交织的石碑前,手掌轻轻抚过那些神秘的文字。脑海中,林夏的恐惧、陈默的警惕、微生物的坚持,还有无数人类的迷茫,交织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了《熵海溯生录》里的一句话:“文明的终极形态,不是征服宇宙,而是理解宇宙。”或许,人类存在的本质,从来不是成为宇宙的主宰,而是成为宇宙生命共同体的一员。
可我该如何说服其他人?该如何在个体自由与集体共生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特种部队的攻击信号已经传来,绿色的丝线开始在我身边汇聚,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我闭上眼,将自己的意识扩散开来,连接上林夏,连接上陈默,连接上地球上每一个正在使用“生态意识沟通术”的人。
“听我说,”我的意念穿过时空,传遍全球,“这不是结束,也不是强制的开始。这是一个选择——选择成为更大生命共同体的一部分,或者,继续在熵增的道路上走向毁灭。”
我不知道人们会如何选择,也不知道这场共生革命的最终结局。但我能感受到,地球的脉搏在与我的心跳同步,无数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