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外面是条无尽的走廊,两侧的门牌全是“1707”。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无数只钢笔尖正对着她,笔尖的银白色液体在地上汇成河流,河面浮着无数枚纽扣,每枚都刻着不同的时间。
“它在找完整的时间线。”林夏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我们都是时间的碎片。”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多了道伤口,银白色丝线正从里面钻出来,在掌心织出张网,网上粘着片枯叶——和玻璃上写“看”字的那片一模一样。
观测者的自噬性,沈溯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恒温系统正发出下午三点零七分的嗡鸣,咖啡杯还在实验台边缘,杯沿的水珠即将滴落。一切都和他记录第17次观测前一模一样,除了林夏不在对讲机里说话,除了培养皿里的铀样本正在发光。
他摸向白大褂内袋,纽扣还在,背面的数字变成了“00:00:00”。
电脑屏幕突然自动亮起,屏幕保护程序是片旋转的星云,星云中心渐渐浮现出文字,是赵院士的瘦金体:
“当观测者意识到自己被观测,意识就会开始自噬。
第1次自噬:遗忘不该有的记忆(如赵院士的死亡)
第2次自噬:修正矛盾的时间线(如3月7日的雪)
第17次自噬:成为新的观测基准”
沈溯的目光移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2077.03.07 03:07:00。
窗外的悬铃木开始落叶,这次不是半树,而是整棵树的叶子同时垂直坠落。他看见玻璃上的“看”字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行新的字迹,是他自己的笔迹:“铀-238的半衰期其实是观测者的记忆周期”。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林夏走进来,手里举着杯拿铁,奶泡上的拉花正在缓慢变形,从铀原子变成曼陀罗花纹。“沈博士,”她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沙沙声,和对讲机里一模一样,“第1次观测记录,衰变计数器读数正常。”
沈溯低头看自己的手心,银白色丝线已经织成完整的网,网中央的枯叶正在燃烧,灰烬里露出枚纽扣,上面刻着“第18次观测”。
他突然想起所有碎片里的场景都有个共同点:没有镜子的地方,时间都是正常的。
林夏把拿铁放在实验台上,杯壁的水珠恰好落在第二颗纽扣上。沈溯看着那片深色洇开,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见过林夏的影子。
沈溯的呼吸在实验室的恒温空气中凝成白雾。他盯着林夏放在实验台上的手——那只手的指甲缝里还沾着银白色粉末,却在接触台面的瞬间,让台面上的划痕以倒放的速度愈合。七年前他用钢笔尖刻下的“17”正在消失,露出底下更古老的刻痕,像某种藤蔓的纹路。
曼陀罗的共生代码,“您在看什么?”林夏的声音突然失去了电流杂音,清晰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她转动无名指上的银戒,内侧“第1次观测”的刻痕正在渗出银白色液体,在台面上漫出朵曼陀罗,花心的位置恰好与培养皿里的铀样本重合。
沈溯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那里本该有块烫伤疤痕。三年前她帮他抢收铀样本时被蒸汽灼伤,他记得疤痕的形状像片枯叶。但此刻那片皮肤光洁如新,只有银白色丝线在皮下流动,组成串二进制代码:0 0 0 0 0(“watch”)。
“盖革计数器呢?”他突然开口,指尖摸到白大褂口袋里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的瞬间,传出的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林夏在储藏室说过的话:“没有镜子的地方,时间都是正常的。”
林夏转头看向实验室的落地窗。玻璃上映出两个沈溯——一个是他本人,另一个正举着钢笔在镜中写字。现实中的他突然感到虎口刺痛,低头看见那道旧疤痕正在裂开,银白色液体从中涌出,在掌心聚成枚纽扣,背面刻着“镜像锚点”。
“您终于发现了。”镜中的林夏推开镜中的沈溯,直接从玻璃里走出来,足尖踏在曼陀罗花纹上时,铀样本的幽蓝光晕突然扩大,将整个实验室罩在其中。她的白大褂第二颗纽扣空着,露出皮肤下跳动的银色光斑,“每个观测者都是镜像的锚点,就像钟摆需要配重才能稳定。”
沈溯猛地看向现实中的林夏,对方的影子正在地板上拉长,与镜中走出的林夏的影子完美重合。
冰箱里的时间残骸,幽蓝光晕中,那台本该报废的雪花冰箱突然出现在实验室角落。压缩机的嗡鸣与铀样本的衰变频率共振,让沈溯的耳膜泛起麻意。他走过去拉开门,冷气扑面而来的瞬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