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排粗朴的铁钉,正面是火焰形状的刻痕,背面还带着未干的姓名缩写。
沈建国第一个挤过来,他接过铁钉时,指腹蹭过那道火焰,像在摸什么活物。
&0t;我不钉门框。
&0t;他说,转身往老屋走。
沈星河跟着过去,看见父亲站在灶棚下。
老梁上七道刻痕深浅不一,最浅的那道是去年漏雨时补的。
沈建国举起铁钉,锤子落下时,他的手稳得像年轻时打家具的模样。
&0t;这梁撑过七场大暴雨。
&0t;他低声说,&0t;每场雨前,你奶奶都要在梁上钉根钉——她说,家火要有人守,守火的人,得先把自己钉死在这儿。
&0t;
当晚暴雨倾盆。
沈星河披着油布巡巷,积水漫过他的胶鞋。
走到巷尾时,他突然停住——老李家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灶台上架着口小锅,锅盖缝隙里飘出的米香混着雨气,甜得人心尖颤。
他摸出随身带的竹筒,轻轻放在老李门槛上。
那是他用毛竹削的&0t;声音分流器&0t;,能把雨声引到瓦檐下,不让滴答声吵着睡觉。
次日清晨,王婶开门时,脚边多了个温热的饭盒。
标签上歪歪扭扭写着&0t;昨夜值班,正常&0t;,是周小海的笔迹。
刘叔的门缝里也塞着饭盒,标签是林夏的娟秀小字。
最东头陈阿婆家的饭盒底浮着粒焦米——只有守了三十年灶的老把式,才知道火候过一分,米芯儿会焦成颗红痣。
&0t;星河,仓库该收拾了。
&0t;林夏抱着扫帚过来,梢还滴着雨水,&0t;昨儿雨大,墙角堆的旧物都潮了。
&0t;她转身时,沈星河看见她裤脚沾着泥——是仓库地面的老泥,混着铁锈味。
林夏没注意到,沈星河望着她背影时,目光掠过仓库半开的木门。
门后摞着几口铁锅,最上面那口的影子里,有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裂纹,像道没愈合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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