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稀里糊涂跟着上了楼,徐大伟心里头直打鼓,偷偷跟曹大海说:“三哥这也太牛逼了吧?我在榆树够嚣张的了,也没敢往六扇门里头整这玩意儿啊!
你瞅这门口,还有六扇门的人拿对讲机盯着,他居然敢带咱来这儿整‘小快乐’,这地方可是专抓这个的!”
几人刚上二楼,就见张福忠颠颠地迎了出来,一把握住赵三的手,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三哥!
三哥!
可把您盼来了!
这阵子咋老没来坐会儿?”
赵三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徐大伟等人:“这几个是我榆树的好哥们,还有个延边来的,都是自己人,一共七八号。
长春这阵查得严,搁哪儿待着都不趁手,我寻思你这儿比我那圣地亚哥还把稳,就领他们来你这儿玩会儿,有地方没?方便不?”
这张福忠心里门儿清,当初他没出事儿,全靠赵三没咬他——赵三这人有个谱,不该咬的人绝不瞎咬,不像对老田那样,不咬不行。
他立马点头哈腰:“方便!
三哥,这地方不就是你自己家嘛!
你们先进我办公室坐着,我上楼给你们张罗张罗,拿点东西,再换身衣服!”
说完就急匆匆往里走。
没多大工夫,赵三带着徐大伟他们进了张福忠的办公室,张福忠一边忙着给众人倒茶递水,一边换了身六扇门的制服,进屋就说:“三哥,我这儿有现成的‘货’,要么你先用着?还是你自己另有安排?”
要知道,张福忠这儿最不缺的就是这“小快乐”
,平时没收的那些堆着都用不完。
可赵三摆了摆手,笑着说:“不用你那玩意儿,指定不够好。
我这阵子就认一个专职供货的,他那儿的货贼拉地道。
今儿个大伟他们来了,必须整点好的,不能拿跟别处一样的糊弄人。
这玩意儿分一二三四号,一号是顶好的,五号最次,咱到你这儿玩,就得整一号的!”
徐大伟在旁边听得眼睛都亮了:“三哥,您这儿还有这讲究?那必须得整点好货!”
赵三没接话,直接掏出大哥大拨了出去,这次打给的是他的御用司机兼保镖黄强。
早先黄强还跑过路,从新疆那边回来后,赵三拍着胸脯让他踏实待着:“没鸡巴事儿,没人敢抓你!”
这会儿电话一接通,黄强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三哥,您吩咐!”
“黄强,一会儿我打个电话订点货,你帮我接收一下,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去拿。”
赵三吩咐道。
“知道了三哥!
送哪儿去啊?”
“送到绿园区这边,长春市锦小快乐支队,我在主任办公室等着。”
“好嘞三哥,我这就等着接货!”
挂了黄强的电话,赵三又拨了个号,这次打给的是专职给他供货的下家——杜海儿。
一听到“杜”
姓,长春道上的人大多会想到“杜老门”
。
这杜老门是个家族式的组织,当年是长春最大的“小快乐”
销售团伙,又做网络销售又开实体迪厅,九九年的时候被端过一次,但还有不少余党没被揪出来。
团伙里的骨干全姓杜,老大是杜家的,连叔伯家的侄女、侄子都跟着干,算是个实打实的家族买卖。
两千零二年那阵,他们就靠qq搞网络销售,还走快递送货,大本营设在八里铺和长江那一带的小平房里——那地方跟村子似的,小平房里摆着七部电话,还放着几台登着qq的电脑,一帮人在里头要么看电视抠脚,要么喝酒扯闲篇,电话一响就有人接。
这会儿杜海儿接了电话,粗着嗓子问:“喂?哪位啊?”
赵三直截了当:“杜海儿,我是赵红林。”
杜海儿一听是他,立马换了副恭敬的语气:“哎呀!
是红林三哥啊!
您要货是不?”
“给我拿一万块钱的货,必须是一号高纯度的,别鸡巴拿次货糊弄我!”
赵三语气硬邦邦的。
杜海儿赶紧赔笑:“三哥,您这话说的,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糊弄您啊!
您放心,指定是顶好的一号货!”
“行,你别送我这儿来,送给我一个兄弟,叫黄强,电话尾号是137,后面全是8。
你到时候打他电话,说给我的就行。”
“妥了三哥!
我这就安排人送过去!”
八里铺长江那片,在二道区里头算是出了名的乱,但这地界邪性得很——乱归乱,偏偏就出不了啥像样的大哥。
那地方咋个乱法?就说八里铺长江边上那片小树林,里头就两棵老柳树,平时小孩儿没事去溜达,动不动就能捡着金戒指、金项链,运气再好点还能抠着点别的零碎。
为啥能捡着这些?还不是因为道上大哥们火拼的时候打急眼了,把这些值钱玩意儿弄丢在树林子里,过后找不着,就成了小孩儿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