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睡个觉还被亲弟弟泼冰水。\"话音带着帝王特有的威压,尾音却藏着几分调侃。
萧尊曜抱着新被褥的手骤然收紧,少年人涨红着脸梗着脖子反驳:\"我弟弟可比你弟弟强百倍!\"他刻意拖长尾音,字字如箭,\"至少恪礼和翊儿不会逼兄退位、强占皇嫂!\"寝殿温度瞬间骤降,他故意晃了晃湿漉漉的衣角,水珠啪嗒落在青砖上。
这尖锐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戳中萧夙朝心底最敏感的伤疤。萧清胄那张癫狂的脸与惑心香的甜腻气息在脑海中翻涌,帝王周身戾气乍现,龙纹靴碾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萧尊曜!有必要往朕的心窝里捅刀子吗?\"
\"您还讲不讲理了?\"太子被呛得跳脚,被褥甩在榻上扬起一阵轻尘,\"明明是您先嘲讽我像鹅!\"他模仿着父亲先前的动作,伸长脖子左右摇晃,\"信不信等您老了,我直接拔了您的氧气管?\"这话惊得两个小女儿捂住嘴偷笑,萧念棠的珍珠发饰跟着晃个不停。
萧夙朝被噎得说不出话,袖中紧握的拳头又缓缓松开。看着儿子炸毛的模样,想起方才他浑身湿透的狼狈,心底的怒火竟化作无奈的叹息。他上前重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看似用力实则带着安抚:\"给你惯的!\" 殿外忽有穿堂风卷起,将满地龙袍残片吹得簌簌作响,却吹不散这对皇家父子间,别样的温情与较量。
雕花床榻的锦幔突然剧烈晃动,沉睡中的澹台凝霜被喧闹声惊醒,黛眉紧紧蹙起。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指尖触到枕边绣着并蒂莲的软缎抱枕,二话不说扬手掷出。只见一抹绯色残影划破半空,以雷霆之势精准砸向萧尊曜的后脑勺。
\"咚!\"的闷响在殿内炸开,绣着金线牡丹的抱枕弹落在地。萧尊曜被砸得一个趔趄,踉跄着扶住雕花立柱,头顶的玉冠险些歪到一边。他惊愕地转头看向声源,正对上母亲凌厉的目光。
\"都给我滚出去吵!\"澹台凝霜披散着如云乌发坐起身,华贵的织锦寝衣松垮地滑落在肩头,衬得她眉眼间的困倦与怒意更添三分,\"困得要死还在这儿聒噪,当本宫这儿是市井茶馆?\"她抓起另一只抱枕作势要砸,\"一个个比哔哔机还能叨叨,再吵信不信本宫把你们的舌头都拔了!\"
两个小女儿吓得捂住嘴巴,萧念棠躲到父皇身后,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偷看。萧夙朝强忍着笑意别过头,龙袍下的肩膀不住抖动。萧尊曜委屈地嘟囔着:\"明明是父皇先挑事......\"话未说完,又被母亲投来的冷冽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忙不迭抱起被褥:\"走走走,去暖阁,省得扰了母后清梦!\"
待几个孩子连滚带爬逃出寝殿,澹台凝霜才重新躺回床榻,拽过锦被蒙住脑袋,闷闷的声音从被中传来:\"再敢吵醒我,都别想好过......\"萧夙朝望着妻子孩子气的模样,眼底满是宠溺,轻手轻脚整理好散落的被褥,又将窗棂掩得严实,这才轻笑着离开寝殿,任由晨光温柔地洒在熟睡的美人身上。
鎏金殿门在身后重重合上,萧尊曜揉着被砸痛的后脑勺,气呼呼地回头瞪向父皇。却见萧夙朝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龙纹衣袖掩不住眼底的促狭:\"萧尊曜,活该。\"
少年顿时炸了毛,血气上涌,想也不想就竖起中指。阳光透过廊下的雕花窗棂,将他白皙的手指照得发亮。\"你!\"萧夙朝眉峰骤挑,却在看清儿子的动作后嗤笑出声,\"粗得跟胡萝卜似的指头,还有脸朝朕竖中指?瞧着真磕碜。\"
萧尊曜的脸\"腾\"地涨成猪肝色,昨夜被冰水浇透的委屈、被母亲训斥的憋屈,此刻全化作反击的冲动。他突然想起《一醉经年》里顾青裴的经典吐槽,眼睛一亮,梗着脖子回怼:\"比不上您!嗓门大得能震碎琉璃瓦,生气时跟太液池旁的大鹅似的,脖子一梗一梗,又唱又跳,喜庆得很!\"
这话成功让萧夙朝笑容僵在脸上。帝王眯起眼,周身威压渐起,玄色龙袍无风自动:\"朕可没有胡萝卜一样的手。\"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儿子的手,\"倒是某人,以后找媳妇可得藏好这双爪子。\"
\"有完没完了?\"萧尊曜彻底破防,跺着脚转身就走,月白锦缎睡衣下摆扬起一片虚影。廊下的小太监们憋笑憋得脸色通红,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宫灯。萧夙朝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扬起,抬手理了理微乱的衣袍,低声嘀咕:\"小兔崽子,还敢跟朕斗?\"
萧尊曜猛然转身,踏着满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