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的宠溺。
栀意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恭谨地福身道:“陛下若不是将娘娘捧在心尖上疼,又怎会这般纵容?这满宫上下,谁不知陛下对娘娘的情意比东海还深,比南山还重。”
萧夙朝唇角微扬,金瞳映着暖黄烛火,愈发温柔得惊人。他俯身轻吻康令颐的发顶,声音放得极轻:“说的好,乖宝贝儿乖乖睡。”此刻帝王褪去了白日里的威严狠厉,眼中只剩脉脉柔情。
突然,栀意注意到萧夙朝身上那套尚未卸去的玄铁甲胄,上面的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忙出言提醒:“陛下,您身上的甲胄还未褪去,娘娘许是觉得硌得慌,才睡得这般不安稳。”
萧夙朝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恍然大悟,伸手解开甲胄的系带,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怀中的珍宝:“行。”随着甲胄落地的闷响,他重新将康令颐拥入怀中,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在这寂静的夜里,静静守护着他最珍视的人。
晨光透过鲛绡纱帐,在鎏金龙纹床榻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康令颐睫毛轻颤,朦胧间伸手摸索,喃喃唤道:"陨哥哥......"
正在束发的萧夙朝动作微顿,铜镜映出他眼底转瞬即逝的温柔。他转身时玄色朝服带起一阵香风,指尖拂过康令颐泛红的眼角:"哎,再睡会儿,时间还早。"龙袍上的金线蟒纹随着动作游走,却掩不住语气里的缱绻。
康令颐翻身裹紧锦被,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你几点回来啊,要抱抱......"尾音拖得绵长,像根无形的丝线缠住萧夙朝的心。
萧夙朝俯身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珍珠镯:"下朝之后就回来。乖——"他转头示意候在一旁的宫女上前,"她叫栀意,栀子花的栀,意思的意,以后顶替烬雪的位子伺候你。"帝王起身时龙袍扫过床沿,将一枚刻着缠枝莲的玉佩塞进康令颐掌心,"宝贝儿给朕戴个玉佩,朕该走了。"
康令颐攥着温润的玉佩,睡意朦胧地坐起身。她踮脚替萧夙朝整理领口,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冰凉的耳垂:"好......"晨光为两人镀上金边,萧夙朝低头轻啄她的唇,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过满地宫灯残影,唯有栀意注意到帝王腰间新换的同心结,在晨风里轻轻摇晃。
晨光透过鲛绡窗纱斜斜洒入寝殿,鎏金螭纹香炉中青烟袅袅。萧夙朝离去后,康令颐倚着湘妃竹榻,指尖轻轻叩击着镶嵌螺钿的檀木扶手:"梳妆。"声线清泠,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哎!"小宫女栀意脆生生应了句,转身去取妆奁。一旁的掌事姑姑落霜忙按住正要搬动博古架的小太监,翠玉护甲在鎏金烛台上擦出清脆声响:"都仔细着!那套和田玉嵌红宝石的十八子手串、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瓶,还有紫檀木匣里的点翠凤钗,碰碎一件你们十条命都抵不过!尤其那象牙雕的镂空双层船,指甲盖大的船帆上还嵌着东珠,磕掉半颗都要剥皮见血!"她扫视一圈战战兢兢的宫人,突然高声道:"栀意,娘娘起了吗?"
"起了!正在描眉呢,落霜姐姐!"栀意探出头回应,手中捧着赤金缠枝莲纹的梳妆匣。镜台前,康令颐望着菱花镜里泛着冷光的金累丝衔珠凤冠,朱唇轻启:"换副头面。"话音未落,侍奉茶水的宫女手一抖,鎏金錾花茶盏中的普洱溅出,滚烫的茶水在她雪白的藕丝对襟上洇出深色水痕,更在羊脂玉般的手背上烫出红痕。
"不长眼的东西!"栀意猛地甩袖,翡翠护甲重重甩在宫女脸上,"这可是御贡的蒙顶甘露,泼在娘娘身上十个你都赔不起!"受了掌掴的宫女瘫坐在地,发髻上的银蝶步摇跌落在波斯绒毯上。
"何事喧哗?"落霜踩着金线蹙金绣的宫鞋疾步而入,腰间的沉香木十八子手串随着动作轻响。她瞥见康令颐手背上的红痕,目光瞬间如腊月寒霜般扫过众人,"来人!把这蠢货拖下去,按规矩杖责二十!再取冰玉膏来给娘娘敷伤!"寝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唯有康令颐对着菱花镜,慢条斯理地转动着腕间的羊脂玉镯,映得满室珠光都暗了几分。
鎏金蟠螭纹钟摆轻晃,康令颐指尖摩挲着羊脂玉护甲,望着铜镜里新换的点翠头面,眉梢微蹙:"一大早的吵什么,落霜传膳。"尾音带着三分不耐,惊得殿内伺候的宫娥齐齐屏息。
"奴婢这就去!"落霜福了福身,掐丝珐琅护甲划过湘妃竹帘,裙裾扫过青砖地,转瞬便带着小太监往御膳房去了。康令颐对着菱花镜补了点口脂,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漫不经心道:"待会儿去趟暴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