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抿嘴,眸中隐隐透出冷意。
“这一步,我们得了先手。”
“接下来,该看谁来接这位子。”
……
朝堂之上。
萧宁未再多言。
他只是淡淡扫过殿中左右,语气依旧清冷:
“兵部之缺,自昨日便已腾出。今日早朝,诸卿当议人选。”
他没有对“请病不朝”一事作出只字责问,更未表露一丝不满之意。
在众人眼中,这就是“让”。
就是——“朕已看见你们的牌,也认了。”
清流一列不少人心中涌出复杂的情绪:
他们当然知道新党刚刚做了什么。
他们当然知道这并非什么光明正大的举措。
可天子一句话未说、一笔未落,便轻轻揭过这桩“请病之事”,转而提出“补缺”——
这叫众多清流之人,怎能不心头发紧?
魏瑞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仿佛不喜这般无声的“服软”。
但他未出言,只冷冷望着殿前,衣袖不动。
而站在许居正身旁的霍纲,则低声一叹:
“今日这般,虽然有些憋屈,但必须这么忍啊!”
许居正目光沉沉,没有回答。
他知道,天子并不是“怕”,也不是“无能”。
而是“尚未敢”。
这让他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是幸还是忧。
……
钟声尚在余响之间,朝堂却已暗流涌动。
这一句“兵部补缺”,看似平淡无奇。
可其中含义,却如山雨欲来,叫人坐立难安。
而就在殿中众人心思翻滚之际,萧宁终于再度开口:
“诸卿可有举荐之人?”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静若寒蝉。
所有人都在等——看谁先动,看谁先表态。
新党静观其变。
清流噤若寒蝉。
萧宁扫视一圈,眸光深不可测。
一息,两息,三息……
片刻之间,大殿再无人敢先声夺人。
就在这无人回应之时,许居正终于缓缓出列,躬身一揖。
“启奏陛下,臣以为……既兵部系重权之署,当择熟于兵务、政理兼通之人以居之。”
他抬头看了萧宁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斟酌与小心,心道:“若陛下意欲稳局,缓和近日之震,臣……可荐数人。”
萧宁静静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言语。
许居正稍一顿,开口说道:
“臣以为,原刑部右侍郎彭广宜,政事娴熟,兼理兵刑多年,素有节度;又或御史中丞卢济源,虽非军司出身,却深得吏治之道,理兵符、调兵额者,曾多有涉。”
“再或——工部左侍郎秦徵,出自前任兵部系脉,兵制之理熟稔于心,若得其任,亦堪为用。”
一连三人,皆是新党骨干。
萧宁听完,仍不作声,神情未有起伏。
可在朝中其他人眼中,这就已经是一种默许。
尤其是王擎重与林志远——
二人本就静立于偏右之列,听到这几位人名,一下子对视了一眼。
林志远嘴角一挑,险些当场笑出声来。
“秦徵、彭广宜、卢济源……呵,倒是个个都在咱们手下做过事。”他低声笑道,“许居正这是识相了。”
“他可不是在向陛下举荐。”王擎重声音低冷,“他是在向咱们交底。”
“不错。”林志远点头,“他也看得清楚,咱们新党这根骨头暂时拔不动,清流没人能补得上这些缺口。”
“再强撑下去,朝政立崩。”他低声一笑,“所以,他们只好……顺势退让。”
王擎重一边听着朝上之言,一边暗自打量站于殿前的天子——
萧宁依旧神情平静,似乎对朝中一切了然于胸,却不作表态。
“他是想借清流之口,来安抚新党之心。”王擎重心下冷笑,“小聪明倒是不少。”
一旁林志远则按住笏板,心情畅快到了极点。
“兵部尚书之职,今朝既由许居正之口荐出我党之人,天子未驳,那便已是定案。”
“说到底……他还是怕了。”他低声道,“不想继续掀风,就得稳住这口锅。”
王擎重微微颔首:“有这一位,就等于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