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点头。
三日后,佛寺之约取消。她在密室焚毁副本,仅保留一份微缩胶卷藏于发簪之中。
然而,仅仅两天后,噩耗传来:沈知衡在上朝途中坠马身亡,脑颅碎裂,当场气绝。太医查验称“缰绳断裂所致”,但知情人都知道,他所骑乃是宫中特供御马,配有双层加固鞍具,绝无可能突发事故。
林晚舟闭门不出,整整一日未语。
傍晚时分,她取出一张白纸,提笔写下七个大字:
**《我们为何不敢纪念死者》**
这不是文章标题,而是新的教材草案开头。她决定绕过官方渠道,直接将迎圣会的故事编入“公民教育”课程,作为“记忆伦理”单元的核心案例。教案设计极为巧妙:不直接陈述事件经过,而是引导学生思考一系列问题:
>“如果一段历史没人敢提,它还存在吗?”
>“亲人被害,后代却被告知‘过去的事不要提’,这是一种宽容,还是二次伤害?”
>“国家有没有义务为错误道歉?如果有,该向谁道歉?”
她还将迎圣会成员的照片做成幻灯片,每人配一句话遗言。其中一位年轻女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请告诉我的女儿,我不是贼,我是想让她将来能自由地读书写字。”
教案完成后,她通过“真问点”网络悄悄发送给全国两千名一线教师,附言:“不必署名,不必回应,只需在课堂上读一遍。让孩子们知道,有人曾为他们今天的提问权付出生命。”
风暴再次酝酿。
一个月内,至少三百所学校开展了相关讨论课。有中学组织学生排演话剧《迎圣会之夜》,还原抓捕场景;有小学发起“寻找失踪的名字”活动,鼓励孩子回家询问祖辈是否曾受牵连;更有大学教授公开发表论文,呼吁设立“国家忏悔日”,系统清理历史积案。
朝野哗然。
保守派怒斥此举“煽动仇恨”“破坏团结”,要求严惩“幕后黑手”。内阁紧急召开会议,拟出台《历史教学管理暂行条例》,禁止中小学涉及“未经核定的重大历史事件”。
就在此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北方边陲小镇雁回坡,一名十二岁女孩在家中阁楼发现祖母遗留的铁盒,里面藏着一本泛黄日记和一枚刻有“迎圣”二字的铜牌。日记主人正是当年迎圣会财务主管之女,记录了组织如何募集善款、支援前线士兵、却被诬陷为谋反的过程。最震撼的是末页,小女孩用稚嫩笔迹写着:
>“娘走那天,抱着我说:‘你要活着,替我们看看太平的日子。’可现在已经太平了吗?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大声说出她的名字?”
女孩将日记拍成视频上传,短短三日,点击破千万。
全国各地掀起“打开盒子”运动。越来越多家庭翻出尘封旧物:染血的书信、撕毁的奖状、被剪掉的照片……人们开始讲述祖辈的遭遇。有的曾是抗租领袖,有的是冤死狱中的书生,有的只是因为写了一篇批评文章就被流放荒漠。
一场沉默百年的集体记忆,正在苏醒。
新帝终于坐不住了。
他在勤政殿召见林晚舟,屏退左右,只留一名记录官。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骂朕?”他声音疲惫,“说我是刽子手的儿子,是靠踩着无辜者的尸骨登基的。”
林晚舟低头:“但他们也在说,您是第一个允许百姓质问皇帝的人。”
“所以你是对的。”他长叹,“有些伤口,捂着反而溃烂。与其让它偷偷流脓,不如一刀割开,哪怕疼些。”
三日后,一道诏书震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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