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女知青的情况下,重名且经历相似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打开保险柜,取出那份《粮票背面的故事》手稿。翻到中间一页,老太太写道:“1970年冬至,大队开会批斗‘现行反革命分子’,是个女知青,姓李,据说写了‘恶毒攻击’的诗。当晚就没了音讯,后来有人说看见她被抬进了后山树林。”
日期、姓氏、地点,全部吻合。
“这不是巧合。”我说,“李桂花没有死在1962年,她活到了1970年,而且是在公开批判后失踪的。”
赵文娟立刻联系那位退休的卫生院院长。老人这次接得很快,听到“李桂花”三个字时,呼吸明显一滞。
“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他问。
“杨素芬的日记提过她。”我说,“她说李桂花是真正该被记住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素芬啊……她一直记得每一个名字。可她不知道,李桂花根本没死在六二年。她被关了八年。”
“八年?”我几乎失声。
“对。”老人缓缓道,“1962年那次高烧只是开始。她因为拒绝揭发同学‘散布反动言论’,被打成‘思想顽固分子’,送进劳改学习班。后来又因在墙上写了一句诗??‘春风不度玉门关’??被定为‘现行反革命’,一直关到七十年代初。”
“那她是怎么死的?”
“1970年冬至那天,公社组织忆苦思甜大会,让她当众低头认罪。可她站在台上,突然大声说:‘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回家!’话音刚落,就被几个民兵拖下去了。第二天有人说她在禁闭室上吊了,但我去验尸时发现,她脖子上有勒痕,手腕有挣扎造成的擦伤……她是被人勒死的。”
我握着手机,指甲掐进掌心。
“为什么没人管?”
“谁敢管?”老人苦笑,“那时候,一条命还不如一张大字报重要。我们只能偷偷把她埋了,就在后山第三棵松树下。素芬后来知道了,但她不敢去祭拜,只能在日记里写她的名字。”
“她知道李桂花还活着?”
“知道。”他说,“而且不止她一个人知道。兰秀英也知道。她们都见过那首诗的原稿,是用炭笔写在废报纸背面的,最后两句是:‘若有一日春雷动,请带桃花祭我坟。’”
我挂掉电话,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原来杨素芬的沉默,并非遗忘,而是守护。她在日记里写错年份,是为了保护李桂花的存在不被追查;她一次次提起那些“死去”的名字,其实是在为她们续命??以记忆的方式。
我们决定前往燕北县。
临行前,我在“回声地图”后台看到一条新留言,来自一位匿名用户:
>“我是李桂花的堂妹。当年我家收到一封信,说她病逝,让我们节哀。可我奶奶不信,她说桂花最怕冷,怎么可能死在春天?她每年冬至都摆一碗热汤面,说‘等你姐姐回来吃’。直到九十年代,奶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你要替我找她,哪怕只剩一把骨头,也要带回家。’
>我找了三十年,今天终于在这里看到了她的名字。谢谢你们,让我知道她没有白白死去。”
我们抵达燕北时,已是腊月初八。县城变了模样,高楼林立,唯有红旗公社旧址仍保留着几间土房,歪斜地立在荒草之间。后山早已划为生态保护区,禁止随意进入。我们通过文化局特批的勘查许可,在当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