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展示双方合作的诚意,亦是让兄妹二人眼见为实,顺便给他们画一画未来的大饼,更能牢牢绑定双方的共同利益。
但现在他全然没有这份心思了。
因为符二娘即将临盆……准确的说,是有羊水将破的征兆!
到了家里,李奕下马直奔后宅,恰好遇见太医博士与三位稳婆从符二娘的卧房轻步退出。
李奕连忙上前询问,这才得知,符二娘突然胎动严重,并伴有轻微的羊水渗出。
好在经过一番诊断,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并不是真的要生了。
李奕高悬的心这才稍稍回落,但眉宇间的焦灼未散:“秦太医,请恕在下啰嗦,拙荆当真无碍?”
“将军放心!”秦太医年逾花甲,须发皆白,见李奕如此情状,忙拱手回道,“老朽给郡夫人开了安胎固元的方子,按时煎服定当能稳住胎气。”
“不过……依老朽多年的经验,郡夫人临产也就在这三五日了,须得小心看护,以应不时之需。”
李奕深吸一口气,郑重抱拳:“有劳秦太医费心了。”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秦太医谦逊回礼,随即由侍立一旁的婢女引去厢房歇息。
李奕轻轻推开卧房的门。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符二娘合目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已是沉沉睡去,只是眉宇间仍残留着一丝疲惫。
郭氏、弦儿和左灵儿等三位妾室也在房内,李奕用眼神向她们示意了一下,然后悄然坐到了床榻边沿。
李奕缓缓抬手,指腹轻柔抚过妻子的额角,心下却难以抑制的有些沉重。
这个时代,女子生产如过鬼门关,迎接新生命的到来,纵然是喜事,但所要承担的风险,亦是不可绕过的坎。
李奕在床边静静守候许久,直到确认妻子睡得安稳,才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被角,然后带着郭氏三人离开了房间。
此后的日子,对李奕而言,每一刻都如同绷紧的弓弦。
一边是禁军各部开拔在即,人马调度的庞杂军务迫在眉睫,文书如雪片般堆满案头。
一边是符二娘随时可能分娩,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白日殚精竭虑,夜晚亦难以安枕,稍有风吹草动便惊醒查看。
几日下来,纵然是铁打的汉子,眉宇间也满带着深深的疲倦,整个人几乎是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