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
没有新生的珍稀矿藏,没有霞光氤氲的顶级仙草,只有一些在重力剧变和能量逸散中侥幸存活下来、或是刚刚萌芽不久的低阶灵植:叶片黯淡的“凝露草”
,根系微弱的“地脉黄精”
,茎秆纤细的“星点蕨”
……它们零星地散落在嶙峋的乱石缝里,贫瘠的沙土上。
一群群风尘仆仆、形容枯槁的散修,便如同嗅到腐肉气息的秃鹫,又像是卑微的蝼蚁,蜷缩在这些边缘地带。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色焦黄,眼中交织着麻木、疲惫和一丝绝望的希冀。
他们不敢靠近中央那些灵力狂暴、杀机四伏的区域,只能在这里小心翼翼地寻觅,动作迅捷而警惕,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挖掘,都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惶,眼角的余光从未离开过那些核心区域的方向,生怕引起任何强大存在的注意。
一个须皆白、身形佝偻的老修士,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艰难地从一块巨石的阴影下抠出一株仅有三片叶子的“凝露草”
。
他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亮光,随即又黯淡下去,小心翼翼地将这株价值微薄的灵草放入腰间一个破旧的、打了无数补丁的储物袋里。
他身旁跟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面黄肌瘦,同样衣衫破烂,正紧张地帮老人拨开碎石,眼神里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和对周遭杀伐的恐惧。
更远处,一个断了左臂的中年汉子,用仅存的右手紧握着一把缺口遍布的短刀,在湿滑的岩缝间艰难地撬动一块布满苔藓的石头。
汗水混着污泥从他额头滚落,他咬紧牙关,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石头被撬开,下面只有几根瘦小的、灵气稀薄的“石髓根”
。
汉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抓起,胡乱塞进怀里,又立刻弓着腰,警惕地向下一个可能的角落潜行而去。
偶尔,会有一些零星的、品质稍好点的低阶矿石或灵药被某位幸运的散修现,立刻便会引来附近其他散修饿狼般的目光。
短暂的、无声而残酷的争夺瞬间爆,没有华丽的法术,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扭打、撕咬、闷哼和利器入肉的噗嗤声。
失败者很快倒在冰冷的岩石上,胜利者则喘息着,飞快地将那点可怜的收获藏好,然后迅隐没到更边缘、更危险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尽的区域,如同受惊的老鼠。
张诚君的神念缓缓扫过这些卑微的身影,那些麻木的脸孔,那些因长期营养不良和担惊受怕而深陷的眼窝,那些在死亡边缘挣扎求生的本能动作。
一丝难以言喻的苍凉感,如同深渊底部悄然升起的寒意,掠过他万载不易的心湖。
这便是散修之路,大道争锋,资源有限,无根浮萍,命如草芥。
他们的悲哀,不在于天赋,而在于那无处不在的倾轧与剥夺,如同这深渊边缘的雾气,看似稀薄,却足以窒息希望。
这边缘地带的挣扎求存,其惨烈与无奈,丝毫不逊色于核心区域那惊天动地的元婴斗法,只是更沉默,更卑微,更令人窒息。
就在这片新生的、却又被血腥浸染的天地间,另一种生灵的悲剧也在无声上演。
那些在浓雾消散、重力恢复后,被新生的草木和清泉吸引而来的仙灵兽们,正迎来一场灭顶之灾。
在靠近一片新出现的小型瀑布水潭边,一群通体雪白、形似小鹿、头顶生着晶莹剔透的珊瑚状玉角的“灵溪玉角兽”
,正小心翼翼地低头啜饮清澈的潭水。
它们姿态优雅,眼神纯净,周身散着淡淡的、安抚心神的清凉灵气。
这本该是深渊复苏后一道灵动的风景。
然而,几道凌厉的剑光毫无征兆地从侧方密林中暴射而出!
嗤嗤嗤!
数头玉角兽甚至来不及出悲鸣,便血溅当场,美丽的玉角被剑气精准地斩断。
几名修士的身影从林中窜出,动作麻利地剥取皮毛,割下玉角,脸上是收获的兴奋,对地上还在抽搐的幼兽尸体视若无睹。
另一处山坳,数只羽翼华丽、拖着长长七彩尾翎的“霓霞雉”
惊恐地从新生的灌木丛中飞起,它们五彩的羽毛在阳光下闪耀着梦幻般的光泽。
它们本是这片区域天空的精灵,名叫清越。
但下方立刻升起数道捕捉用的灵网和束缚法诀。
一只体型稍小的霓霞雉被灵网罩住,凄厉地哀鸣挣扎。
一名修士狞笑着上前,一把扭断了它纤细的脖颈,粗暴地拔下它身上最绚丽的那几根尾翎,随手将还在抽搐的鸟尸丢弃。
甚至在一些陡峭的、刚刚有灵植生长的崖壁上,一些行动迅捷如电、通体覆盖着紫金色鳞片、以守护新生灵草为天性的“金鳞岩蜥”
,也未能幸免。
它们凭借惊人的攀爬能力躲过了浓雾和重力时代,此刻却成了修士们眼中移动的宝库——它们的鳞甲是上好的护甲材料,内丹蕴含精纯的土金之气。
一道道法术的光芒在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