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感和标记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没有地图,没有参照物,只有无穷无尽的、千篇一律的黑暗岩石通道和令人窒息的分岔路口。
每一次选择都像是命运的赌博,而他们似乎一直在输。
疲惫、饥饿、寒冷以及随时可能耗尽空气和火把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着每个人的意志。
近乎绝望的情绪如同跗骨之蛆,在黑暗中滋生蔓延。
红镜武紧握着火把的手微微颤抖,田训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运费业的咒骂变成了无力的咕哝。
时间在地底失去了意义,可能过去了几个时辰,也可能是一整天。
他们机械地走着,爬过陡峭的岩坡,趟过冰凉刺骨的浅水洼,在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裂缝中挤过。
火把的光芒越来越微弱,燃料即将耗尽。
体力也濒临极限,每一次抬腿都变得沉重无比。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快要被这永恒的黑暗吞噬、精神即将崩溃的边缘……
走在最前的亲卫,忽然感觉脚下的路似乎有了变化。
不再是纯粹的岩石,似乎多了一些腐烂的枯叶和松软的泥土?一丝极其微弱、若有似无的气流,拂过他汗湿冰冷的脸颊。
这气流带着一种……不同于地底腐朽气息的、属于森林的、微凉而清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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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他猛地停住,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因激动而变调,“公子!
有风!
前面有风!”
这一声如同惊雷,瞬间驱散了众人心头的阴霾。
疲惫的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他们仿佛一群濒死的溺水者看到了浮木,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跌跌撞撞地朝着那微弱气流的来源涌去。
通道似乎在前方拐了个弯,接着,不再是永恒的黑暗!
一道极其狭窄、仅容一人勉强爬出的裂缝,出现在前方!
裂缝之外,是……是光线!
虽然依旧昏暗,但那是真实的天光!
是久违的、属于外界的、朦胧的黎明或者黄昏的光线!
狂喜淹没了所有人。
他们争先恐后地向着那代表生机的裂缝挤去。
缝隙狭窄,岩石锋利,刮破了衣物甚至皮肤,但没人会在意。
田训第一个狼狈地钻了出来,紧接着是运费业、红镜武……最后是耀华兴和她带着的几名亲卫。
当耀华兴最后一个挤出裂缝,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地面时,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新鲜得带着草木的清甜,肺部贪婪地扩张着。
然而,这短暂的狂喜如同潮水般迅退去,沉重的现实重新压上心头。
眼前的景象并非坦途。
他们身处一片完全陌生的、怪石嶙峋的丘陵地带。
身后是连绵的低矮山崖,他们正是从其中一道毫不起眼的崖壁裂缝中钻出。
四周遍布着巨大的风化岩石和稀疏低矮的灌木,地面崎岖不平。
没有路,没有人烟。
抬头望去,天色阴沉,云层低厚,无法准确判断时间和方向。
“这……这是哪里?”
田训茫然四顾,声音干涩。
劫后余生的庆幸很快被巨大的迷茫取代。
耀华兴迅冷静下来,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护卫领,辨识方向和位置是基本技能。
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地貌特征——山体的走向,岩石的构成,远处依稀可见的几棵特定树种……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一个不好的推测在她心中成型。
她强迫自己再次辨认,甚至攀上一块较高的岩石向远方眺望。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跳了下来,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公子,我们……并未脱离险境。
好消息是,我们确实走出了那个该死的迷宫。
坏消息是……”
她顿了顿,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那连绵的山崖之后,“根据地形判断,我们此刻的位置,距离我们最初坠入的那个深洞入口……直线距离可能过七里(古代一里约415米,七里约三公里)。
而且,我们在地底行走的路径迂回曲折,耗费的时间远预期。
这意味着……”
她环视着众人瞬间变得灰败的脸色,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我们偏离了预定路线太远,追兵……或者援军,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行动的方向,我们一无所知。
而我们自身的体力消耗巨大,补给全无,位置暴露在这片陌生的荒野之中。”
七里。
这个数字像一块冰冷的巨石,重重砸在每个人心上。
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地狱般的迷宫中挣扎求生,最终却现自己只是从原点平移了七里,陷入了一个更广阔、同样充满未知危险的陌生荒野。
疲惫、饥饿、伤痛、失散的同伴(红镜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