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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九日,圣上的万寿宴到了。
周清清和裴玉珩一同进宫。她没进过宫,也不认识人,裴玉珩就在她耳边低声向她介绍着这些人。
当今圣上不过三十九岁,正值壮年,有八子六女,没有立太子,各个皇子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争的很凶。
其中五个比较年幼的或无权无势的皇子没有参与其中,大皇子,二皇子和五皇子呈现三足鼎立,水火不容。
周清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们到的早,正在席位上长公主江姝颜一眼就看到了她,特地让身边的宫女把周清清叫过来,两人坐在一起说起话。
随着时间流逝,不少大臣和妃子都来了,周清清一眼就发现皇帝旁边的位置还空了一个。
江姝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了然的挑了挑眉,道:“那里是淑贵妃的位置。”
接着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只是不知是何缘故,她病了,病入膏肓,父皇寿宴这么大的场面都无法参加。”
先皇后是江姝颜的娘,病逝后,圣上多年未再立后,后宫里最受宠的就是淑贵妃。虽无凤印,但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没想到这样重大的日子却病了,还病得这样严重。
江姝颜无意多说她,瞧见平日里争的最凶的三个皇弟在那边假笑虚伪的说话,唇角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讥讽。她指着他们,随意的跟周清清说着:“你知道他们近来都在做什么吗?”
周清清摇摇头。
江姝颜笑了一声,笑的极美,只是这美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反而遍体生寒,她拉长了语调,慢悠悠的说道:“他们在不停的纳妾,拼命生孩子,想跟父皇证明,他们的身体康健,想让父皇对他们另眼相看。”
“这很好笑是不是?能力不足,总把事情搞砸,整天疑神疑鬼,想证明自己,只能从身上二两肉上证明,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这话江姝颜敢说,周清清不能附和。
好在江姝颜也不在意她的回答,素手拎起酒壶,对着壶口喝下,喝完后,美眸就浸染上几分酒意。手指勾着酒壶,晃晃悠悠的说道:“清清啊,你说这世道为何对女子如此苛刻?”
“女子自小被教导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条条框框将她们的一生束缚在宅院里,不被允许抛头露面,更不能上朝为官,她们的价值好像就是生儿育女,为夫君管理后宅,安置妾室,一旦她们有跳出框架的意向,就口诛笔伐,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有一个朋友……她是我从小的玩伴,聪明理性,才高八斗,两年前嫁了人,夫君寻花问柳,不知节制,死在了妾室的肚皮上。她想合离,她想改嫁,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硬生生的将她逼死。”
“她死了,他们却都在笑。说她大贞大义,是位好女子。”
江姝颜低低的笑了起来:“这很好笑不是吗?女子死了丈夫,他们要她陪葬,男子死了妻子,他们叹息他命不好,催着他娶新妻。同样是人,命运却这样千差万别。”
周围人影晃动,人声嘈杂。周清清温和的拿掉江姝颜手上的酒,为她斟了一杯茶水:“公主醉了,喝口温茶吧。”
江姝颜一怔,接过周清清手中的茶水,笑了一声:“许是我真的醉了。”
随后望向圣上空着的位置,浸染的美眸逐渐变得深邃。
周清清在江姝颜旁边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在她回去不久后,圣上驾到,坐在主位,万寿宴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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