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颤,手如同触电一般,想要松开握着簪子的手,裴砚礼却先她一步松手,刚才怎么也拿不动的蝴蝶簪子落入她手中。
裴砚礼淡淡的看着她,刚才的波涛汹涌好似错觉一般,说出口的话冷淡自持,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嫂嫂下次可要小心些,簪子若是再掉了,可就没那么好运气能找回。”
周清清握着簪子的手收紧,面上带了些许勉强笑意:“阿砚说的是,下次我一定戴好。”
裴砚礼轻轻颔首。
话说完了,他却没有立马离开,反而负手站在周清清身旁,像是不经意间问道:“嫂嫂很喜欢这根簪子?”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根簪子是裴砚礼送的。他这句话不像在问簪子,像是在问些其他东西。周清清没跟他对视,抬头望着前面热火朝天摘桑葚的下人,故意道:“也不是很喜欢。”
裴砚礼抬眸望她:“不喜欢为什么还戴着?”
“这根簪子很漂亮,也很灵动,以前我未出嫁时,喜欢时常簪着它。可现在我已嫁做人妇,再带这种簪子不合时宜。”她的话像是在告诫什么。
“不合时宜……”裴砚礼低声念着这几个字,轻笑从喉间溢散出来。
这笑声不像裴玉珩的温和悦耳,莫名带着些独属于于裴砚礼的冷然不可捉摸。
周清清余光瞥见裴砚礼脸上似笑非笑的笑容,在听到这笑声的一瞬间,心不受控制的加快。她很吃裴砚礼这副模样,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偏过头,闭着眼,故意的重复说道:“对,不合时宜。”
“可我却觉得嫂嫂戴上极美。”
周清清忍不住后退一步看他。裴砚礼顿了顿,话出口的一瞬间,才知这话已越了分寸。她是他的嫂嫂,他兄长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不能这般说话。
他缓和了一下不受控制的情绪,抿唇,向周清清提出告别。
转身走了十来步,一阵清风吹来,夹杂着熟透了的桑葚香甜果气,将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湖再次搅弄起来。
裴砚礼闭了闭眼,停顿片刻,再睁眼时,全副身心归于平静,俊脸上让人看不出一丝波动。只是腰间挂着的玄黑色云纹香囊依旧在晃啊晃,他伸手,轻缓又细致的理整了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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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酒要想做的好喝,处理起来比较麻烦。不过她现在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掌握了大部分权力,随随便便一个句话,就有下人抢着做,不存在被看轻说话没有分量的情况。
周清清一边听着系统口述来的方法,一边吩咐下人按她的话处理。
春桃在旁边托着下巴,满脸崇拜,眼睛写满了“不愧是我家小姐就是厉害”,“我家小姐就是天下第一”。
周清清说着做桑葚酒的注意事项,扭头还不忘笑着对裴玉珩说:“等三个月后,这桑葚酒酿好了,夫君你也可以少喝一些,对身体好。”
裴玉珩小病了一场,脸色略显苍白,勾起唇角轻笑的时候,眉眼间增添了几分病弱的美感,倒是有几分西子捧心的模样。无论周清清说什么,他都乖乖的说好。
周清清十分大逆不道的上手捏了捏他的脸,裴玉珩并不动,只是温柔的看着她。松手离开的时候,裴玉珩如玉的脸上就留下了红红的印子,显得有几分可怜。
她做贼心虚的擦了两下,越擦越红。裴玉珩还被她弄的不舒服的闷哼一声。周清清忙转移话题:“看我在这里弄桑葚酒是不是太无聊了,夫君,我陪你下棋吧。”
裴玉珩顿了顿,轻声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