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弈墨沉默片刻,目光深深看向李阳歌,反问道:“你自己呢?可有什么打算?”
李阳歌完全坐了下来,迎上温弈墨沉稳的眸子,分析道。
“丁兴那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现在细想,硬闯确实莽撞。”
“不如……等他出门寻欢作乐时,设法灌醉他,再下毒。”
“只是这毒,需要姑娘帮我。”
温弈墨勾了勾唇,却并不赞同。
“法子不错。
但若丁家事后追查,顺藤摸瓜查到毒药的来路,又该如何收场?”
李阳歌一时语塞,她满腔恨意只求丁兴死,确实没想那么长远
她静静地看着温弈墨,陷入了沉思。
温弈墨见她的反应,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丁兴的背后是林石诣,要动他,不如利用林石诣多疑的性子做文章。”
温弈墨顿了顿,又开口继续分析道。
“丁兴用搜刮来的钱,向林石诣买了一个八品县丞。”
“我们把他这笔不义之财弄出来,就等于扒了他们一层皮。”
温弈墨放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又继续说道。
“我们可以设个局,让林石诣疑心丁兴觊觎他府中的宝贝,然后趁机把林府的一些贵重物件偷运出去。”
“林石诣丢了宝贝,第一个怀疑的,自然是丁兴,如此一来,既能收拾丁兴,又能得到大批财宝用来救济贫苦,岂不是一箭双雕?”
听完这环环相扣的计划,李阳歌心头震动,只觉得眼前女子身份绝非寻常。
“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忍不住问道。
温弈墨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但此刻还不是坦诚身份的时候。
她尚未完全信任李阳歌,身份暴露只会带来隐患。
“我的身份吗?就是这个酒楼的老板而已。”
李阳歌仔细打量着温弈墨,对方神色坦然,但她心底仍存着一丝疑虑。
不过她没再追问,点头道:“姑娘的计划周全,我听姑娘安排。”
“好,这几天,你就先安心待在酒楼里休息,待会付玉会带你下去安顿。”
皇宫深处。
温弈舒正大脾气,拿着皮鞭狠狠地抽向新雨,声音尖利。
“废物,我不是与你说了,去永亲王府将她们的煤炭扣下吗?你是聋了还是腿断了?!
怎么还不动身!”
新雨痛得浑身颤抖,每一鞭落下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冷汗浸透了里衣,嘴角渗出鲜血,仿佛就快晕死过去。
终于,温弈舒似乎打累了,停了下来。
她活动了下手腕,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
。
片刻后,她缓步走到新雨面前,俯下身,用染着丹蔻的指甲狠狠抬起新雨惨白的脸,咬牙切齿道:“现在,立刻,给我去!
办不好这事,你就不用活着回来了!”
新雨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爬起来,强忍着剧痛,屈膝行礼:“是……公主。”
。
温弈舒看着新雨狼狈的离开,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快意。
不过很快,她的面目又变得狰狞起来。
一连几日,温弈墨都未来进学,实在是让她有些不太舒心。
新雨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带着人手匆匆赶往永亲王府。
不料,在回永亲王府的路上,温弈墨和可竹正巧撞见她们拦截王府运煤的车队。
新雨带人堵在路中,不让通行。
她倒是不在意,因为王府并不缺煤炭。
这新雨,不过是奉温弈舒之命行事,身不由己。
想到这,她也就懒得教训她,而只是上前警告。
她朝着新雨走去,带着无声的压迫感。
温弈墨一步步靠近,无形的压力让新雨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你别过来,我是按公主的吩咐办事。”
温弈墨面容冷然,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靠近她的耳边,低声劝告。
“新雨,你不要助纣为虐。”
新雨以为会挨打,紧张地闭上眼,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
温弈墨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盯着她。
新雨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温弈墨,满脸震惊。
温弈墨目光扫过新雨卷起的袖口,露出的手臂上,新旧鞭痕交错,触目惊心。
她心中一动——这是个可以利用的人。
若能将她拉拢过来,就等于在温弈舒身边埋下了一颗钉子。
不过,现在还不是什么好时机。
或许,温弈舒的眼线正躲在暗处,想看她如何教训新雨呢。
“今日我便放过你。”
温弈墨说完,侧身让开道路,扬声唤道:“可竹姐姐,我们走。”
一直守在后面的可竹立刻跟上,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新雨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心头五味杂陈,最终还是指挥手下将煤炭运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