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鹅毛般的雪片裹挟着寒意,飘落人间。
温弈墨的酒楼,此刻却暖意融融,灯火通明。
大堂内,新增了许多陌生面孔,皆是温弈墨收留的落难女子。
她们有的在擦拭桌椅碗筷,有的在后厨帮工,忙忙碌碌,倒也让这酒楼更添了几分生气。
付玉为了打听那琵琶女子,连日奔走,酒楼里经常不见她的身影。
城郊新辟的乞丐居所。
付玉轻蹙眉头,在粗纸上有些笨拙地勾画,记录着乞儿们带回的消息。
从前她目不识丁,全赖温弈墨让酒楼掌柜悉心教导,才习得些字句。
外面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付玉不自觉朝门口看去。
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乞儿面带笑意的朝她走来,语气十分激动。
“头儿,我打听到那女子的消息了。”
乞丐们为了跟踪琵琶女子,换了几批人,此刻终于有了进展。
付玉猛地站起身,将手撑在桌前,语气焦急。
“快说。”
乞丐是跑回来的,呼吸急促,有些艰难的说。
“那女子是平城的乐师,此次来京都,是为了找那丁兴报仇。”
付玉离开桌前,在乞丐面前来回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想理清这“仇”
字背后的深意。
然而她的思绪纷乱如麻,只得追问:“所报何仇?可曾探明?”
乞丐顿时泄了气,失落开口。
“不知道。”
下一秒,他眼眸一亮,又转了话题。
“头儿,我们还查到了丁兴的身份。”
闻言,付玉忍不住打断了他。
“我已经知道丁兴的身份了。”
乞丐目光掠过一丝惊讶,语带钦佩。
“不愧是头儿,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日后情报网扩大,这些信息都需要你们收集,由我记录在案。”
“嗯。”
付玉此时没心情管其他事了,满脑子都想的是这女子究竟是谁,跟丁兴到底有什么纠葛。
她紧皱眉头,目光难掩焦急的心情。
她停下脚步,立定在乞丐面前。
“我这就回去,将信息传递给老板。”
乞丐们虽然知道温弈墨正义善良,是他们的大恩人,却是完全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付玉再转身之际,不忘交代。
“你们继续打探新消息,有什么风吹草动,想办法通知我。”
背后的乞丐双手抱拳,语气爽朗。
“是,头儿。”
酒楼二层,温弈墨凭栏而立,唇角噙着温煦笑意,眸光流转间,映着楼下女子们穿梭忙碌的身影。
有事可做,有工钱可拿,这人生才有奔头,方有生趣。
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她这才转身。
入目,是付玉暖阳般和煦的笑容。
她在一旁的榻上坐下,付玉快步上前,便开始禀报。
听完付玉的话,温弈墨面上笑意渐敛,眸底掠过一丝疑云
平城乐师跟丁兴有仇?
她心念急转,想起昔日授琴师傅曾提及,平城有位名动天下的寒玉娘子,尤擅琴技,名唤李阳歌。
师傅虽告知其身份,却严令嘱咐她不可外传。
莫非……恩师早有预见?此女当真是那李阳歌?
若真如此,若能将其收归麾下,必是一大助力!
思绪回笼,她猛地惊醒,这女子不会想不开吧。
她脸色变了变,倏地开口。
“不好,此刻她怕是已经找到了丁兴家在哪儿。”
她骤然起身,焦急的看向付玉。
“付玉,你留在此处,我出去一会。”
付玉一时没反应过来,姐姐为了这女子竟然这么着急。
她眼中满是担忧,生怕温弈墨出了什么意外,开口道。
“姐姐,你小心点。”
“嗯。”
温弈墨轻声回应,便匆匆向外行去。
她素来惜才,不希望琵琶女子白白牺牲。
刚踏出酒楼,躲在房檐上的可竹便看到了温弈墨。
她的身影如轻羽般悄无声息飘落,跟在温弈墨的身后。
刚靠近温弈墨,她便压低声音问道。
“郡主,您要去哪儿?”
温弈墨没有停下脚步,直直往丁兴府邸方向,语急促。
“可竹姐姐,事急从权,跟上我,到了就知道了。”
丁兴是平城富家的儿子,靠着巴结林石诣手下的国子祭酒,才在京都混了个八品县丞。
这些京都官员的人物关系,温弈墨早就整理成册,牢记在心了。
她上山拜锦晏为师,学的权谋之术,第一个便是了解人心,分析他们的关系网。
丁府门口,几个侍卫把守森严。
远远的,温弈墨就看到一女子徘徊在门口,似乎是在犹豫挣扎。
她不动声色的,和可竹隐入一边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