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南齐帝笑着摇头,将白子放回瓷罐,玉子碰撞的脆响混着香雾漫开来。
“从小跟朕下棋就不肯让半子,今日倒是稀奇。”
他望向窗外,宫墙下的柳树已抽了新芽,嫩黄的枝丫在风里晃得软。
“不过这南岸的盐引,也该收回来了,总不能让百姓再受盘剥。”
许澜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艳阳正盛,把琉璃瓦照得像铺了层碎金。
“臣弟倒是想瞧瞧,太子得知盐仓出事时,是何表情。”
许澜沧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戏谑。
南齐帝没再接话,只是重新拿起白子,这一次,落子的力道稳了许多。
棋盘上的黑白子渐渐纠缠,像极了盛京与南岸的风云。
表面瞧着平静,底下早已暗流汹涌。
与御书房的从容不同,付府的议事厅里,气氛冷得像结了冰。
青瓷茶盏的碎片溅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淡绿色的茶水混着几片碎茶叶,在砖缝里淌成小小的河。
付兴博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着案几,粗喘着气。
脸上胡须随着呼吸一抖一抖,脸色铁青得像要滴出水来。
“废物!都是废物!”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张启年,声音厉得像要吃人。
“让你盯着时念,别让她在南岸搞出动静,你倒好。”
“不仅让她借祥福园唱《壁上观》煽动学子,还让渔民围了张万利的盐仓!”
“你这个户部侍郎是假的不成?”
张启年垂着头,青色官袍的下摆沾了点茶渍,却一动不动。
同为太子党羽,付兴博不过是仗着入仕早、资格老,就敢这般指着鼻子骂?
真当他张启年是任人拿捏的面团?
若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他早该翻脸了。
“付大人息怒。”
张启年的声音压得低,指尖却在袖中攥成了拳,指节泛白。
“时念在南岸并未直接出手。”
“渔民围盐仓,是因为盐价太高买不起;学子听戏,是自愿被词里的敦煌故事吸引。”
“咱们就算想治她的罪,也抓不到半分把柄。”
“抓不到把柄?”
付兴博猛地踹翻身边的梨花木案几,案上的砚台“哐当”摔在地上。
浓黑的墨汁溅得满地都是,连他的官袍下摆都沾了几点。
“等她把张万利贪赃枉法的罪证递回盛京,若是落到梁王手里,再呈给陛下,你我都得跟着倒霉!”
“还有殿下那边,这事你去回话吗?”
提到太子许承珏,张启年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垮。
近来太子本就因时念屡次不给东宫面子的事心烦。
若是再得知南岸盐仓出了纰漏,怕是少不了一顿严厉斥责,搞不好还会削了他的差事。
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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