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刚才来巡房的医生,我都在想他是不是收了好处。”
洛溪走过来,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冰凉。“姐知道你怕……”她的声音哽咽着,“可志保醒过来,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她醒不过来呢?”小兰猛地甩开她的手,眼里的平静瞬间被疯狂取代,“要是她醒不过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练空手道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现在我连她都护不住,这空手道还有什么用?我做蛋糕是为了看到她吃甜食时偷偷扬起的嘴角,现在她躺在这里连嘴都闭不上,这蛋糕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病房门上,声音低得像梦呓:“我甚至想过,等她……等她真的走了,我就躺在她旁边。我怕她一个人走夜路会害怕,我得陪着她。到时候你们谁也别拦我,谁拦我,我就……”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眼里的戾气已经说明了一切。新一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樱花徽章,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想起小时候,小兰总说他是“推理笨蛋”,说他“眼里只有案子”,可他从来没放在心上。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些被他忽略的抱怨里,藏着多少她独自承受的恐惧和委屈。
“你总说喜欢我,可你的喜欢里带着算计。”小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你知道我会等你,所以你敢一次次地说‘等我回来’;你知道我会信你,所以你敢一次次地骗我;你知道我会为你冒险,所以你敢把我推向火场。”
她顿了顿,像是在积蓄力量,又像是在彻底撕碎过去:“可喜欢和爱根本不一样。喜欢是‘我愿意为你冒险’,爱是‘我舍不得你冒险’;喜欢是‘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爱是‘我只想给你什么’;喜欢是看到你受伤会难过,爱是看到你有危险会疯掉。”
阳光慢慢移动,越过窗棂,落在小兰的发梢上,却暖不了她眼底的寒意。她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刘海,动作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以前我总以为,温柔是善良,是包容,是不管对方做什么都选择原谅。”她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温柔是有底线的,是只给值得的人。
对于那些伤害我爱的人的人,我不需要温柔,我只需要——”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走廊里的每一个人,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突然被一声怒喝劈碎。毛利小五郎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尽头,酒葫芦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睛此刻像淬了火的钢珠,死死盯着小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浑话?”他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碎石,砸在地板上震得人耳膜发疼,“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当初为了那个臭小子,天天追着他跑东跑西,我跟你妈说过多少次危险,你偏不听!现在倒好,为了另一个人,你要当什么毁灭一切的恶魔?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妈?”
他往前冲了两步,酒葫芦上的红绳扫过白大褂的下摆,留下一道晃眼的红痕。“命就是命,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爸妈教你的就是这些?为了一个人,连自己是谁、从哪来的都忘了?”
小兰猛地转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没有一丝波澜。“如果你这么说,我再也不会理你。”声音平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没有丝毫挣扎,没有半句辩解,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这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伤人。毛利小五郎攥着酒葫芦的手僵在半空,仿佛被这句话烫到一样,喉结滚动了两下,却没再挤出一个字。
就在这时,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洛保站在门后,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像宣纸,嘴唇却抿成一道倔强的红痕。她显然是刚醒,脚步还有些虚浮,扶着门框的手指微微发颤,目光扫过走廊里剑拔弩张的景象,最后落在小兰身上。
“你们在吵什么?”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走廊里的死寂。
小兰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磁带,所有的戾气和冰冷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土崩瓦解,眼里只剩下惊惶和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志保?你怎么醒了?快回去躺着!”她下意识地想冲过去,脚步刚迈出去,却被洛保抬手制止了。
洛保没有看她,目光先落在毛利小五郎身上,微微颔首:“毛利先生。”然后转向站在小五郎身边的妃英理,语气恭敬却疏离,“英律师。”
妃英理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复杂地掠过女儿苍白的脸,又落在洛保身上——这个差点让女儿彻底失控的女人,此刻却异常冷静,冷静得让人意外。
“小兰,”洛保终于转头看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愤怒的严厉,“你先跟叔叔道歉。”
小兰愣住了,眼里的惊惶变成了难以置信。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洛保不容置疑的眼神堵了回去。
“跟你爸爸道歉,跟英阿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