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并不算深,村子里的孩子自小都爱在河里洗澡,一般都会些水性,喜欢凫水的孩子更是自小熟悉水性。
可任梓栎五岁就离了任家村,又在镇上呆了十多年,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旱鸭子。村子里很多人都知道,她不会水。而任芩还知道,任梓栎,她怕鱼。
任梓栎才落进河里,就狠狠喝了两口水。落水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只会下意识的扑腾和喊“救命”。
还是任星河,大概因为是个傻子,看见任梓栎落水,就义无反顾跳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是以前学过凫水,还是天生就会一些,拖拖拉拉间,两个人竟然还靠了岸。
一到岸上,吐了几口水过后,任梓栎就哭哭啼啼起来。
任梓栎本就是模样标致,因为在镇上还跟着那家小姐认过几个字的缘故,气质就比这村子里的姑娘好些。
如今落了水,整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呜呜咽咽,哭得如怨如诉,看得在场的人无一不心生怜惜。
农户人家一般都起得早,在官道上摆摊的那些人家更是早早就要去做准备工作。
任婶子一家平时也就时间出门,还在路上,就听见别人传说任芩要掐死任梓栎。
她一路匆匆而来,又听人说,任芩把任梓栎推进了河里,要淹死人家。
任婶子听得胆战心惊,急急忙忙赶过来,就瞧见任梓栎坐在平日里,大家洗衣服的青石板边上,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看热闹的。
她连忙过了桥,拨开人群,才发现任星河一直守在任梓栎身边不让人靠近。
“哎呦,天杀的任芩,作的什么孽哦。梓栎,你还要紧吗?”任婶子是真心疼任梓栎,当下就嚷了起来。一边嚷,她一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遮盖住任梓栎湿透的身子。
“婶子!”任梓栎哭着扑倒任婶子怀里,喊得撕心裂肺:“你是我的娘诶!”
大颗大颗的泪珠砸上任婶子身上,也顺势砸进她心里。任婶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女儿,任梓栎符合了她对女儿的所有幻想。
她也心疼任梓栎自小没爹没娘,养娘还把她卖给人做丫鬟。任梓栎这么一喊,更是喊进她心坎里,瞬时让任婶子觉得,自己不能让任梓栎白受这个罪。
“任芩那死丫头呢?我们梓栎这样好的孩子,哪里又招惹她了?竟是要害死我们梓栎才罢休哩!”
任婶子平时也是软和的性子,待人处事都是极其稳重的。她一开口,身边就有人告诉她,任芩早就跑了。
“跑?”大婶冷笑,“她倒是敢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娘今天不开门,也要找任芩她爹娘问个清楚。他们就是这样养女儿的?破庙那次把我们梓栎名声毁了一大半不算,这次还非得弄死她不可?”
任婶子把任梓栎扶起来,吵嚷着就要去任芩家讨个公道。人群外,有苍老的男声响起:“你们这些人,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有人看见梓栎那丫头了吗?”
人群外边的好事者发现问话的是里正,噼里啪啦一股脑,就把任芩掐死任梓栎不成,把人推进河里的事告知了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