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知道了事情始末,手中的拐杖敲在石桥边的石阶上,“咚咚”作响。
“胡闹!这任芩做事也太不懂分寸了,”里正摸了把自己的山羊胡子,颇为感慨道:“梓栎向村子里捐了五十两银子,给村里添置了五亩上好的祭田,田里的产出专门用来供给村里鳏寡孤独的人家。梓栎对我们村里可是做了大贡献,任芩也实在太胡闹了。”
里正此言一出,在场围观的人大为感叹。村民们面面相觑,都对任芩这个人,印象坏到极致了。
“里正,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任婶子不依,“我们梓栎做好事不留名,心肠好,从来不和人起冲突。可任芩呢,死盯着我们梓栎不放。”
她指了指任梓栎瘀伤犹在的脖颈,“任芩天生力气大,她这样死命掐我们梓栎,若不是有人阻止,她非得被掐死不可。”
任婶子对事情经过不是很清楚,话也只能说得含糊,“村子里很多天都知道,梓栎不会水性,落水之后,要是没有人施救,只怕淹死的可能也有。我们梓栎险些丢了一条命。里正‘胡闹’两个字就把人打发了,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任芩嚣张跋扈,村子里本来就有很多人看不惯她做派。更有几个年纪轻的姑娘,深受其害,连忙向里正劝诫。
里正原本和任芩父亲有故,本来还想着怎么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算了。
可他一个人难敌悠悠众口,再加上任梓栎在这把烈火之上,再添了一勺热油。
任梓栎披上任婶子的衣裳,瑟缩躲在任婶子身边,听到里正的话语,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她道:“若是里正不愿意叫任芩出来当面解决也行。梓栎也不是那般咄咄逼人的人。”
里正大喜过望:“还是梓栎你这丫头识大体,知道叔的为难之处。你放心,等下午,我一定让任芩他父母,给你一个答复。”
至于为什么非要等到下午,当然是他早上要忙着办祭田的事。等到下午,祭田的事办好,他也不用担心任梓栎要收回办祭田那五十两银子。
到时候,他再从中调解,任梓栎这丫头只怕也不话可说了。
任梓栎知道他如意算盘,却偏偏不愿让他如意。任芩之所以能在村里横行霸道,还不是因为有这个里正在后面撑腰。
任梓栎披着任婶子给的衣裳,躲在任婶子身后,朝远处里正福了福身,“梓栎脖子上有任芩掐出来的伤,被任芩推下水,在场的人都是证人。人证物证俱在,要是梓栎现在去镇上报官。在这样一个当口,必县太爷不会徇私枉法吧?”
这段时间来往通锦小镇的贵人众多,镇上官吏怕出岔子,都卯足了劲做事。
收受贿赂、徇私枉法这样的是更是想都不要想。任梓栎若是一心想告,任芩不吃几年牢饭是不可能的。
“你疯了吗,梓栎?”任婶子被吓了一跳,不明白一向总是以和为贵的任梓栎,怎么落了一回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