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流年语气微冷：“瑜妃死了，凤煜凌也死了，你所谋划的，皆已如你所愿，你说的对，欠别人的就该还回去，那这两条人命，你也该还回去。”
“那就说说，你想要我如何还，用命来还吗？”
段流年道：“是，一命抵一命，以血还血。”
凤御霄叹气：“我的好儿子，别忘了，把凤煜凌置于死地的是凤浴凰，他的亲生女儿，自始至终，我不过是摆好了一盘棋，看着你们各走各路罢了，若她能心慈手软一些，便不会引发这一连串的悲剧，说到底，还得怪她自己，又不是我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非让她这么做，自己选的路，便要承担这条路的后果。”
凤浴凰开口，嗓子微微发涩：“是啊，我自己选的路，后果也该由我承担，就算凤煜凌自作自受，死不足惜，母妃不是，你说你爱母妃，那就陪她一起下黄泉，相信母妃一人孤零零在黄泉路上有你们相伴，也不会太孤单，有什么话，什么恩怨，都等到地底下跟她说吧。”
凤御霄忍不住笑起来：“真是一条心呐，如此有默契的一对璧人，就这样活生生地被拆散了，我告诉你们，让事情演变成今天这种地步的，不是我，你们该怪的也不是我。”说着，凤御霄指向天。
“它，天意，造化，你们该怪的是它，都是皇子，都是皇室血脉，我和凤煜凌的身体里留着一样尊贵的血，可惜啊，他生来高贵，我则卑微如尘埃，只因我是宫女所生，父皇一夜醉酒后的意外，若说你们二人是个错误，那么我又算什么，它不公，我便自己讨一个公道，这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任何公平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段流年道：“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公平，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凤御霄反问：“那你呢？我的好儿子，对凤浴凰，你就没有半点儿私心，对天下，就没有半点儿私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都是为了自己，人活着，就该痛痛快快地为自己活一回。”
段流年沉声道：“我不否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但这私心可大可小，可好可坏，错了便是错了，便是天子也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
“如此说来，你是要大义灭亲了？”凤御霄毫不避讳道。
“算不上大义灭亲，我没那么伟大，只是想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欠人家的，总该还上，这是你自己说的。”段流年握紧拳。
凤御霄道：“别忘了，我是你父亲，你是我儿子，唯一的儿子，不管我做过什么，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段流年同样没有松口：“我承认，不论为了什么，你都是我父亲，血缘是选择不了的，但我有选择对与错的权利。”
凤御霄摇头：“你错了，从你爱上凤浴凰的那一刻起就错了，人一旦对另一个人付出真心，就会有弱点，再强大的人也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