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儿子！”商昭颜怒道，“我是做过许多错事，可流年是无辜的，你就忍心看他如此。”
凤御霄淡淡道：“可他同样是个错误，昭颜，自始至终，我想要的都是昭瑜，不管我把她置于何种境地，我爱的都是她，对你，我从无半点怜惜，当年若无凤煜凌，若无商丞相的默许，即便你有了我的骨肉，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只是现在，你更应该想想你的儿子对你是何种心情，将他收养，抚养成人的义母，竟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子，却是他母亲的姐姐之女，这样的感情，在世人眼中就是**，强行在一起，只会给彼此带来伤害。”
商昭颜转向段流年，痛心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娘不好，都是娘的错，娘不该利欲熏心，不该助纣为虐却不自知，更不该让你做那些不好的事，流年，娘错了，你原谅娘，好吗？”
在凤御霄和商昭颜的对峙中，段流年一直一语不发，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更没有强大无比的心，他同样会心伤，会难受，坦白说，当那句话从凤御霄口中说出来时，他真的有种天变了的感觉，可再想想，这件事能怪到义母身上吗？
他的答案是不能，义母心中所愿，是嫁给心爱之人，这是女子最普遍不过的愿望，然而义母为了自己的愿望伤害了别人，甚至自己的亲姐姐，天道轮回，有因必有果，伤害过的总要还回来。
那么能怪到凤御霄，他的亲生父亲身上吗？似乎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最开始的心思和义母一样，都是和心爱之人相守相思。
而他呢，只是这场持续了十几年风雨的一个意外，一个错误，没什么可怨的。
最让他不舍的，是凤浴凰，或许他们就是人们口中总说的有缘无分，他打算好一切，谋划好一切，总以为在齐国的事情都结束后，能给凤浴凰一个新的未来，以为他们从此再也不必分开，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到了今天这步，他们要如何在一起，无视人伦吗？
凤浴凰亦是同样的心思，不管谁对谁错，她和段流年都是棋盘上无反抗之力的棋子，他们做了那么多，她失去了心里最后的美好，失去了许多东西，段流年也陪着她失去，最后的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母妃一生里出现过两个改变她命运的人，一个是凤御霄，一个是凤煜凌，要说真心，他们两个多少都有，只是一个的真心成了扭曲，另一个输了。
凤浴凰缓缓抬起手，记得凤煜凌驾崩的那天，她穿着凤纹锦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心里满是仇恨，那是她答应母妃的，如今全成了笑话，笑话……
“您不必这样，我知道，我没有怪您，您无需我的原谅。”段流年一字一句道。
商昭颜情难自制：“流年，我……”
凤御霄面带微笑：“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