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浴凰摆手:“免了,既是长话就不必了,我只是在想,韩贵妃那样多疑的人,你是如何得到她的信任,别告诉我是用美色换来的。”
段流年笑了笑:“美色?若是以前兴许如你所言,可现在,凭我脸上这个面具么?”
凤浴凰抬起手,白皙的手抚上那沉暗的面具:“累吧。”
段流年温声道:“不累。”
“又骗我。”
“我何时骗你。”
“很多时候,不过,我何尝不是在骗你。”
“被你骗,心甘情愿。”
凤浴凰心下微动:“韩家为权臣,皇权之上,迟早会与陈家一般,我怕……”
“既选择了这条路,便是无尽悬崖,也要把它走完,相信我,在没有完全得到你的爱之前,我不会先你而去,最大的心愿未了,我可是会死不瞑目的。”
凤浴凰别过脸,难为情道:“少来,我可不听你这套,情爱这种东西最不可信,今日它能给你无限温暖,明日,它就能让你踏入万丈深渊,我的母妃不就是个例子,她一生追逐情爱,为情而活,为情而死,哪怕最后一口气,也还叫着她爱的人的名字。”
段流年出声道:“可你母妃爱的人,是你父亲,没有他就不会有你了。”
凤浴凰自讽道:“谁说不是呢,没有他,哪里会有我,你说上辈子究竟是我欠他们的,还是他们欠我的,母妃活了一辈子,他也风光了前半生,怎么就是等不到长相厮守的那天,我那素未谋面的父亲若真心对母妃,当初就该带她离开。”
“天涯海角,越西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就去齐国,齐国去不了还有很多地方,天地之大,总有落脚的地方,男耕女织,做一对平凡夫妻,可他没有,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嫁入皇室,嫁给皇帝,不管他知不知道他心上人的肚子里怀着他的骨肉,他都没有为母妃豁出一切。”
段流年知道这是凤浴凰解不开的心结,外人看来,她总是那般冷静沉着,任何事都能云淡风轻的面对,情之一字在她眼里好似一文不值,殊不知,无情之人最是有情,心里的情太深,执念太重,便给自己的心画地为牢,紧紧锁住,不让它面对这世道,便不会受伤。
“也许他想过。”
“或许吧,就算他想过,不敢也好,不愿也好,至少母妃想过,一个眼前再无希望的人,却还傻傻等待,等来等去,终究是一场空,你说,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死都死了,还值得母妃如此深爱,明明已经阴阳相隔了啊。”凤浴凰拿过茶杯,一饮而尽,明明是上好的茶,她竟喝出了一丝醉意,实在可笑。
段流年止住她的动作:“别喝了,就算不是酒,照你这喝法,也会醉的。”
凤浴凰勾起唇角:“怎会,这可是好茶,怎会醉呢,我只知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茶是修身养性的好物,只是于你而言,再好的茶也抵不上桃花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