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浴凰睫毛微颤:“后悔吗?把我从冷宫放出来,而不是让我在那里自生自灭,若非如此,一切还是好好的,你,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越西皇帝。”
皇上嘴角微扬,尽显苦涩:“是朕欠你们母女的,原本,这皇位便是属于八弟的,朕占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还回去了。”
凤浴凰眯了眯眼:“你以为现在说这些,我会原谅你吗?冷宫的日子你无法想象,我想要的,早已离我而去,无论是十多年前,还是十多年后,根本没有赢家,我们都输了,输给天意。”
“是,输给天意,人人都为斗得你死我活,甚至不惜弑父杀子,其实,最后站在这个位子上的,才是众叛亲离的,最大的输家。”
“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替静妃娘娘问的,你对她,可曾有过半点情谊?”
皇上眼眶微润,唇色也跟着变得苍白无比:“朕……”
后面的几个字,凤浴凰便听不清楚了,只隐隐约约看见皇上的身体在不断抽搐,气息也变得微弱无比,整个大殿只剩下她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而龙榻上的那人,终是没了生气。
半晌,“父皇,一路走好。”
说完,凤浴凰决然走出大殿。
还有更多磨难在等着她,她不能倒下,她一直拖着凤御凌的命,不外乎一个原因,晚些与段流年兵戎相见,她心里还能好受些。
如今,躲不掉了。
“大臣们正在殿中等候,走吧。”
凤浴凰看向凤棠樾:“他呢?是不是,已经围在宫外了。”
凤棠樾原不打算告诉她,可凤浴凰岂能不知,凤煜凌驾崩之日,便是她与段流年决裂之时。
“万事有我,我们的人已做好万全之策,相信我,很快便会结束了,我说过,会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哪怕所有人都离你而去,我也不会。”
凤浴凰脸上浮起一抹复杂的神情,她这一生,有三个人是她用尽所有也无法弥补的。
第一个,是段流年。
第二个,是凤棠樾。
第三个,是顾北潇。
她为了权利,为了地位,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们,到头来,却让他们每一个人都遍体鳞伤,或许她真的错了,可事已至此,就让她错下去吧,她不想前功尽弃,更不想重新回到冷宫的那段日子,太苦,苦得她肝肠寸断,连最后一丝美好都被消磨在无尽深渊中。
“丞相大人,你说这可怎么办!皇上病危,我等却被囚禁在此,名为保护,还不是拿我们当人质,再继续下去,整个越西还不知要被凤浴凰祸乱成什么样子!”
王丞相恨铁不成钢道:“都怪我,我早该想到依她心狠手辣的性子会有这一天,若我早做布防,便不会让他们小人得志,为所欲为!”
另一大臣叹道:“唉,此事也不能全怪丞相,先帝在世时,天师便有预言,商氏女,可兴天下,亡天下,天意如此,丞相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改变。”
闻言,王丞相的脸色越发凝重:“百年基业,当真要毁于一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