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把陈贵妃打发了出去,一个人躺在龙床之上,深邃的眼眸空洞无神,什么天子,什么天下,什么江山社稷,他是人,他有喜怒哀乐。
伤了,会疼,累了,会倦,爱的人死了,会撕心裂肺,无论她爱他与否。
“皇上,这是嫔妾昨日找到的,瑜妃娘娘的画像,皇上若是思念娘娘了,就看看吧。”
卫凉卿悄悄走了进来,她手里的,正是瑜妃初封妃位时,皇上亲笔画下的。
皇上闭上眼,似乎不想看到那幅画像,“你怎么知道的?”
“嫔妾问过云懿姑姑,云懿姑姑说皇上很宝贵这幅画,嫔妾便带来了,嫔妾知道皇上此刻不想见任何人,嫔妾就先退下了。”卫凉卿说完,正要退下,皇上却突然拉住她的手。
“朕说过,后宫再无瑜妃,坐下吧,陪朕说说话。”
“……是。”卫凉卿依旧不太爱说话。
沉默片刻,皇上扯出苦涩的嘴角,道:“她们总是千方百计的讨好朕,说话做事,无不依照朕的喜好,只有昭瑜不同,她性情直爽,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朕是皇子的时候,就对她一见钟情。
可是,她爱的,是朕的四弟,恭亲王,无论朕做什么,她眼里都没有朕,朕试图忘记她,忘记她带给朕的痛苦,呵,没有用的。”
卫凉卿低下头,微凉的手指动了动,“既然忘不掉,就藏在心里吧,皇上废了瑜妃娘娘的妃位,不是恨她,怨她,是想让她自己选择,对吗?”
“……朕不知道,也许是吧。”
卫凉卿的眼眸有些暗淡无光,不知是失望,还是……
“母妃,那浴凰绝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北潇,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心上人一般,看来那个黑衣人没有骗我们,母妃,北潇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
凤馆阳狠辣的神情与方才的温婉乖巧截然不同,恶狠狠的眼神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梅妃听后,来回走动着,她到底该不该相信那个黑衣人呢?
“你先别急,就算他们二人真有什么,你与北潇也快成亲了,那时候你还怕什么,总之,你休要轻举妄动,母妃还要思量思量。”
凤馆阳虽着急,却也知道事态轻重,“儿臣明白,可浴凰毕竟是商昭瑜的女儿,父皇对商昭瑜情深义重,难免会心生偏颇,万一……”
“不会的,你想想,商昭瑜被打入冷宫那么多年,再深的感情也会被消耗殆尽,你父皇是个狠心的人,他只会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
浴凰是商昭瑜的女儿不错,可是馆阳,你别忘了,商家早就不存在了,如今的丞相府是萧家的,而不是商家。”
梅妃在宫中看似不争不抢,实际上,她比任何人的野心和心机都要重,馆阳继承了她的容貌,可终究是太年轻了,做事说话还是冲动了些。
闻言,凤馆阳了然一笑,“还是母妃看得通透,儿臣冲动了,浴凰对父皇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巩固他的江山。”
“这就对了,你现在要做的,是跟她和睦相处,继续你温婉的形象。”
凤馆阳不情愿道:“是,儿臣知道了。”
梅妃见了,摇摇头,道:“记住,你是尊贵的二公主,很快,就是永昌候府的儿媳,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