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喝完补药,问道:“兰陵宫那边怎么样了?”
云汐姑姑接过药碗,犹豫不决道:“四公主她……她打了小木子等人一百大板,便打入慎刑司了。
至于王全,割了舌头,砍了手,就赶出宫去,任他自生自灭,做的时候,还让那些宫女太监都亲眼看着,太后……您怎么看?”
云汐姑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一个小姑娘能做到这份上的,她还是头一次见,不免觉得有些过了。
谁知,太后竟笑了,“这孩子与她母妃的个性还真是截然不同,她是做给后宫的人看,更是做给哀家看,哀家低估这孩子了,昭瑜做不到的,她孩子都替她做了。”
听了太后的话,云汐姑姑心下了然,“太后的意思是说……”
“方才顾北潇是什么眼神,你我都看见了,浴凰那丫头硬是连看都不看一眼,跟陌生人一般,她在冷宫生活了十三年,好不容易熬到这一天,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不可出任何差错,此番她如此处置王全等人,也是在保全自己。”
“太后睿智,奴婢说句逾越的话,二公主,似乎对四公主颇有敌意,方才总是若有若无的看向他们二人,二公主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云汐姑姑向来不怎么喜欢凤馆阳,每每看到她温婉大方的做派,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
太后揉了揉阵阵作痛的太阳穴,道:“馆阳的性子像极了梅妃,看似不争不抢,可抢的比谁都厉害,不过,她们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梅妃争的是荣华富贵,馆阳争的是男人的爱。
只希望这孩子莫要误入歧途,毁了自己的一生,后宫,说白了就是女人的战场,无需动刀动枪,却足矣令人生不如死。”
云汐姑姑见太后旧疾复发的模样,不忍道:“太后,您太操劳了,当年为了皇上的安危,您在雨中足足奔波了两个时辰,才落下这治不好的病根,可皇上……怎的就不明白您的苦心呢?”
太后愁眉不展道:“皇帝明白与否,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对瑜妃的心结究竟何时才能解开?还有那个叫卫凉卿的女子,她的身份,真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简单吗?”
这几个月,宫里发生太多事了,很多东西,已经远远超乎了她的控制,后宫得来不易的宁静,终是要被打破了。
江玉络对宫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将如今的情形,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凤浴凰。
显然是太后调?教过的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就算亲眼看到凤浴凰割了王全的舌头,砍了他的手,也不曾露出一丝害怕。
“姑姑的提醒,本宫记下了,本宫知道姑姑是谁的人,姑姑放心,本宫不会做不要命的事。”
凤浴凰没有拐弯抹角,和江玉络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最好开门见山,否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奴婢怎敢当公主一声姑姑,公主直接唤奴婢的名字就好,公主聪慧过人,奴婢心中有数。”虽有今日之事为例,但江玉络并不认为凤浴凰心狠手辣,毕竟,眼前的少女,还是个孩子。
凤浴凰会心一笑,道:“姑姑在宫中侍奉多年,劳苦功高,本宫年龄小,叫一声姑姑也是应该的。”
“多谢公主体谅,奴婢提醒公主一句,服侍的人多了,自会混进一些不怀好意的小人,公主要多加防范。”江玉络的这句话,全然是出自真心。
“姑姑既说出这句话,想必是发现什么了,浴凰心领了。”
凤浴凰向前走了一步,这次,她没有自称本宫,她需要的是心腹,一个最得力的心腹。
“公主明白就好,有些人,有些事,无需太过在意。”江玉络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