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长公主忽轻笑一声。
“陛下可是要提当年镜湖并行?还是要提那夜长乐宫中的海誓山盟!”
商玉婙在帘后听得心惊。
无论是镜湖还是长乐宫,都分明是前朝旧宫苑的名号!
“住口!”路桓厉声喝止,却慌乱下来,“那些陈年旧事,休要再提!”
“陈年旧事?”
路婵因陡然转厉。
“我大燕三百年基业,百万臣民,在陛下口中,竟只是陈年旧事?”
……大燕?
少女只觉一股寒意直冲头脑。
她早觉这长公主气度非凡,不似寻常宗室女,却万万没想到,竟是前朝公主!
室内陷入死寂,唯有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路桓方涩声道:“婵因,朕知你恨朕。可当年......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女声轻若耳语,却字字诛心,“是啊,陛下不得已灭我故国,不得已屠我宗室,不得已......将我这前朝余孽接进宫来,扮作什么长公主。”
“更不得已,转头便宠幸那湘妃,将昔日誓言尽数抛却。陛下,您这不得已,可真多啊。”
“你懂什么!”路桓被戳到痛处,怒道,“朝堂之事,岂是儿女情长可左右?湘妃她......”
“湘妃年轻貌美,又善丹青,正合陛下心意。”
帐帘后,长公主似乎哭了。
“只是陛下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这江山若易主,您那心爱的湘妃,又当如何自处?”
“放肆!”路桓勃然大怒,“你敢咒朕?”
“我怎敢?”
路婵因瘫软在地上,将泪水自下而上擦去。
“只是提醒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南边灾情如火,我的好侄儿……呵呵,路墨遥在此纳美寻欢,陛下就不怕重蹈我大燕覆辙?”
这话说得极重,室内霎时静得可怕。
商玉婙在帘后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手心已沁出冷汗。
“好......好个黎婵因!”
路桓拂袖而去。
“朕倒要看看,你这前朝余孽,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脚步声响起,商玉婙正要悄悄退回座中,却听长公主幽幽一叹:
“客人,可听够了?”
商玉婙浑身一僵,心知已被发现,只得整了整衣襟,掀帘而入。
但见长公主独立窗前,背影单薄如纸。
地上碎瓷片狼藉,一如她破碎的故国山河。
“臣女无意窥探,请殿下恕罪。”商玉婙垂首道。
长公主转身,面上竟无半分泪痕,只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恨意若深。
“无妨。”她淡淡道,“这些事,本宫原也没想瞒你。”
女人行至案前,执起一枚白玉镇纸。
她虽顶着公主尊号,居于揽蕙苑,实则处境颇为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