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序这,却是一口茶也不想碰,每日只喜欢喝咖啡。
滚水冲泡的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马克没动,吴慧芸更是不愿意喝。
“现在可以谈了吧?”马克问道。
周槐序扶了下从鼻梁上有些滑落的金丝眼镜,漫不经心地笑道:“马克先生不先尝尝咖啡好不好喝吗?”
他存心不想和他们谈军火的事情,马克自然看出来了,难免有些恼火。
“周先生你们中国人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吗?”
“我请你们进来坐下,还给你们泡了咖啡。马克先生,我们中国人的作客之道可不像你这样。”
马克的中文虽然不差,但要和人辩驳还是很费劲,周槐序三言两语就把他噎住了。
“我们好生想和你商量。周先生,没必要与我们为难吧?”这下换吴慧芸和他说了。
“我也没想过为难你们,只是你们为什么来我这儿。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但我周家的态度一直摆的很明白,军火这东西,洋人碰不得。”
“他们可以给我们更先进的武器,也可以拥护支持程督军。再者说,我们并不是想让周家出局,我们合作共赢不好吗?”
“我不信来找我之前,你们没去照过督军。督军那是什么态度,你们不会不知道。说得好听,是拥护和支持。说得不好听,最后程最就是个傀儡,扶植一个傀儡控制中国几个大省,这样的好算盘打得叮当响。”周槐序顿了顿,复又说道:“吴慧芸,从前我只当你顽劣才时常在学堂做出那些事,如今我观你其实是非不分,善恶不辨。”
吴慧芸站起不忿,被气得眼眶通红。她看了看身侧坐着的马克,她何曾想和这种人在一起?怪只怪她没能按照父亲的要求得到周槐序的心,反而被佟令宜摆了一道。嫁不成周槐序,她便只能嫁给马克去给吴家笼络洋人。
自始至终,她不过就是自己父亲手里的筹码罢了。她不懂,佟令宜那样的人,怎么会得到周槐序的心。
“马克先生,还不带着你的未婚妻回去?”周槐序下了逐客令。
马克辩不过他,却也听得懂周槐序字里行间的意思,当即也黑了脸。
“中国有句俗语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希望周先生以后不要后悔。”
周槐序道:“中国还有句话叫做‘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马克先生放心,我既然说出了这些话就不会后悔。”
今天这场见面可以说是不欢而散,马克根本不能理解周槐序强硬的态度,也不能理解自己未婚妻从周氏商行走出来后的愁眉苦脸。
他只当吴慧芸是担心生意的事情,便揽住她的腰以示安抚,“别担心了,我的未婚妻。”
吴慧芸不露痕迹地往一侧挪动了寸许,然后换上假面的笑意,迎合他。可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不情愿,相比较周槐序那种公子哥儿,眼前这个粗鲁高大的男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而马克想得却不一样,从一开始他帮助吴家就是看上了吴慧芸的皮囊。他也不过就是借着些名头和吴老爷交换了筹码,方便了吴家也方便了自己身后野心勃勃的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