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说不明的僵持，周槐序目光沉沉地看着纪书朗不言不语。
可纪书朗并不把这种威压看在眼里，毕竟他在程最那感受过更严肃的氛围。
“走吧，佟昭昭。在你伤好之前，小爷我就勉为其难地护送你上下学吧。”
当事人还没开口，周槐序倒是抢先一步说道：“不必了。”
“我只是作为朋友顺路而已，周先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还想让病患走路去学堂吧？”
程家的教养不错，纪书朗之前每一次见到周槐序时都称得上恭敬。可近几次见面，他对周槐序的态度可谓称得上是挑衅。
这种挑衅埋藏在他的一举一动之中，甚至有时候在言语上也展露分毫。
周槐序并不把他这种暗戳戳的幼稚把戏放在眼里，只是就事论事，“我会送她去学堂，周家也不会短了她一辆车子，这些都不劳烦程小少爷费心。”
说着他走上前吩咐锦儿道：“去叫人取车来。”
很自然地，他抬手要去挽令宜的胳膊。锦儿不扶她，便由他接过来再好不过了。
“不必了。”这回是佟令宜开的口。
“商行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正好书朗顺路，我也就不麻烦先生你了。”
泛着粉的唇瓣一张一合，说出了这样逻辑清楚，没有任何毛病的话来。却切断了周槐序接下来要说的所有话。
她甚至还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纪书朗的身旁。
纪书朗从善如流地打开车门，扶着她上了车。
十分欠揍地回头冲周槐序笑了笑，摆手道：“周先生，再见了。”
周槐序阴沉着脸插兜站在原地，目送着程家的车子绝尘而去。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堵得不上不下。锦儿谄谄地看了他一眼，瞧的出来他不太高兴，“少爷，还需要车吗？”
她实在是没想到周少爷还能有在小姐面前吃瘪的时候，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他们的关系。
但无论是周少爷还是程家的小少爷，只要小姐喜欢就好。
早晨气温还低，说话之间好似吞吐着雾气。锦儿看着自己说话时吐出的雾气消散时，还以为周槐序不准备搭话了。
他却突然说道：“叫车，去商行。”
......
最近吴家没少在生意上给周家使绊子，周槐序接手商行之后才知道，自己父亲每日里忙得有多么焦头烂额，面临的又是多少戴着虚假面具的人。
周永明的病情来得仓促，周槐序到商行的时候也没来得及给他腾出来新的地方。就还是在周永明以前的办公室里面办公，周永明这人颇有些古朴的情怀。
办公室里但凡能见到的桌椅书柜一应全用红木打造，古色古香。不过和西装革履的周槐序不太搭配。
“少爷，吴家来人想见你。”周永明的秘书推开办公室的门，通报了一声。
周槐序原在看着桌上刚交来的报告，懒懒抬头看了一眼道：“请进来吧。”
片刻过后，秘书身后跟进来一男一女。
他自然都认得，是吴慧芸和她那传闻中的外籍未婚夫。
“周先生，介绍一下这是马克，我的未婚夫。”吴慧芸向他介绍马克的时候脸上含笑，却又让人一眼就能把那笑意看出虚假来。
马克很绅士地走上前用着蹩脚的中文和周槐序问好，“你好。”
“你好，周槐序。”
周槐序和他握手，言简意赅地介绍自己。算起来这还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的交谈，虽然之前也都听说过对方，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过。
“之前我也来过这里，和您的父亲谈过事情。没想到还有机会和您交谈一次。”
谈的什么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是周家做的军火生意。他里利用吴家迫切地想要分到一杯羹，满足自己以及背后势力的贪婪心思。
周槐序一笑置之，转而说道：“请坐。”
洋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他们素来开门见山，这一点周槐序早就见识过。
马克屁股刚一挨到沙发，就开了口，“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想必周先生也知道。”他随着吴慧芸喊周槐序先生，试图想拉近些感情。
周槐序不吃这套，只是朝还杵在门口的秘书说道：“去给马克先生还有吴小姐泡两杯咖啡。”
秘书得了命令，便出去关上了门。
“周先生，这下可以聊聊我们的事了吗？”
他看得出来马克有点急了，这些洋人总想做事情一步到位，恨不得明天就能把军火弄到自己手里。
“不急，等咖啡来了再谈也不迟。”
马克还要说什么却被吴慧芸按住了手，讷讷地没再说话。
泡咖啡用的是周槐序从家里带来的咖啡豆，周永明不喜欢咖啡这种洋玩意儿，日常在商行办公室里放的都是各种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