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槐序心思不在这里,下午秘书站在桌案前向他汇报的时候,他也显得心不在焉的。
“明天晚上您有个酒局,需不需要为您提起准备些什么?”
周槐序食指点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什么,并没有答话。
“少爷?”秘书小心催促道。
他不经意地抬眼,“你继续。”
显然刚才没在听他说话,今天少爷心里好像揣着事情总是心不在焉的。
于是他秉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十分冷静且有礼貌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嗯,知道了。”也没正面回答他的话,甚至眼神还飘忽不定地望向门外。
他面色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哀伤。
“还有别的事吗?”他问道。
“没有了。”
他默然了几瞬,随即吩咐道:“备车,去崇实学堂。”
秘书纳闷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才五点钟。平时周槐序都是要工作到晚上天黑的时候,人都走光了他还没走。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五点钟就要下班?
不过也之感在心里猜测,老板的吩咐他哪里敢当面质问啊。
车子很快备好了,就停在商行门前。
商行到学堂有些远,周槐序算了一下到学堂的时候恰好赶上他们放学。
窗外风景一闪而过,他倚在椅背上闭目。脑子里却不可控地想起昨日和今日的某些画面来,他很难明白自己和佟令宜为何走到这种别扭的地步。
他也想不通,自己在佟令宜为什么觉得他说的话不可信。他要娶她,怎么能算作是施舍?她怎么敢这样想的?
哦不对,她不仅敢这样想。还敢当着他的面上了纪书朗的车,明明他们才是未婚夫妻却搞得像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纪书朗......”他喃喃念着,想到这个名字这个人,他都会觉得头痛。
他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随着佟令宜的偏向愈演愈烈。
可佟令宜是他的未婚妻,也只能是他的。她该等一等他的,周家的事情就快了......
倏地,他睁开双目侧脸望向窗外。夕阳渐落,天边云霞漫天。
越过鳞次栉比的屋舍,是辽远的天际和霞光。他忽又想起令宜那染了红晕的脸颊,比之霞光并不逊色。
她笑起来也很美,只是......不常有笑脸。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学堂门前,不出周槐序所料正巧赶上来学生们放学的时间。
佟令宜性子慢,总在跟在人流后面出来。周槐序不急,只坐在车里心里默算她出来的时间。
少男少女明媚阳光的脸庞为着寂静时光增添了许多趣味,周槐序低头瞧瞧手表。六点钟了,人还没出来。
她那受了伤的腿脚也不方便,周槐序想若是还不出来,他便要进去接她了。
结果下一瞬抬头,就看见了佟令宜。她走路还是很不利索,需要人扶着。
只是身侧扶着她的人,让人看着恨不顺眼。又是纪书朗,周槐序承认他从没觉得纪书朗那么令人讨厌,尤其是当他触碰佟令宜的时候。
周槐序立刻打开车门下去,走到令宜面前。周围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没人注意他们三个人。
那些脑子里想好的话,突然变得空白。周槐序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言语无措。他只能执拗地上前拉住令宜的手腕,泠声说:“跟我回家。”
眼前人抿着唇,如水的眼眸淡淡望着他,没作声。
“周先生,你先放开她。”
周槐序嗤笑一声,纪书朗倒是会先发制人,堵了他的话。但周槐序就不是忍气吞声的那种人,“纪书朗,我奉劝你。我和令宜的事情你别掺和。”
直呼大名,是个人都看出来周槐序生气了。他教养一直很好,能在各种场合保持体面。无论是恭维还是为难,他都云淡风轻不把那些放在心上。对人对事也是如此,说话的体面时时刻刻彰显着他的教养。
可现在,纪书朗忽然觉得好笑,原来惹恼周槐序也不难。
“不是我想管,周先生突然出现,还做出这样的行为。是不是该先问一问当事人的想法?”
他们俩个人互相对峙,谁也不让谁,瞧得令宜头痛。
她强硬地从周槐序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皱眉道:“周先生,你抓痛我了。”
她的皮肤细嫩,稍微磕碰都会留下淤青。周槐序那样大的力气,不出所料地把她手腕一圈勒红了。如玉般的手腕上一圈的红痕,看着多么惹人怜惜。
“令宜,跟我回家。”周槐序握了握空掉的掌心,眉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就连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不好意思啊,周先生。昭昭早就和我先约好了,这段时间我可以接送她。”
“我要听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