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虾饺放在瓷碗里没动，静默地抬眼向她的方向看去。
令宜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想起昨日两人那些不愉快来，却还是礼貌开口：“周先生，早上好。”
“早。”他也淡淡回答。
两个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闹了什么不愉快。再见面时，还是那样恭敬谦和，最起码讲究礼数。
按理说，周槐序和她不该碰上面。商行的事情太多，他日日走的比周永明之前还早。令宜起床时，他大概就已经出了门。
今日不知怎么了，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坐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令宜想，大抵是问题解决了许多，有空得以喘息了。
“你待会儿还去学堂？”周槐序突然开口问道。
回答他的除去一声，“嗯。”就没了后续。他也不恼，随手盛了一碗白粥递过去，“今天厨房烧得粥不错，喝完了再去学堂也不迟。”
令宜迟迟没接，他的手就那么悬空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锦儿看不过眼，替令宜接了过来。
“若是不大舒服，遣人去学堂告个假过几日再去也行。”他丝毫不觉尴尬，又延续了最开始的话题继续说道。
令宜没动他盛的那碗白粥，拿了个馒头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等咽了下去才回道：“我不太想耽误学业。”
她吃饭总是这样细嚼慢咽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着，活脱脱一只小猫。
周槐序眉眼弯了弯道：“也好。待会儿我没什么事情，正好我......”
“周先生，我吃饱先去学堂了。你慢吃。”
周槐序说了一半的话被她噎了回去，这是他头一次真真切切地发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句话是对的。
佟令宜走的慢，还需要锦儿搀扶。周槐序煞有其事地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夹起碗里还没来得及吃的水晶虾饺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囫囵吞咽下肚。
然后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跟上佟令宜的脚步。
“令宜，我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送你。”
话音刚落，他便和门口倚在车旁的纪书朗对上了眼神。
“哟，周先生早哇！”纪书朗特地和他打了招呼，问候他。
周槐序瞬间沉了脸，没作声。
令宜也没想到纪书朗会等在门口，十分诧异，“书朗，大早上你怎么在这里？”
纪书朗坦坦****，一点都不愿意遮掩，“我知道你今天肯定还要坚持去学堂，就过来接你一程。”
令宜神色一敛，果然昨天楼下的狼狈模样都被他们看见了。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周槐序，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丝不自然，可惜没有。他难道就不怕被程先生瞧见，没法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