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车里还坐着一位男子。只是一眼,车门便应声关上,而也只是那一眼令宜看见了那个男人同样的身着军装,只是那胸口徽章是车外那位难以比拟的。这当是位大人物,可大人物也不能欺辱弱女子。
就连她都远远看出方晗的不愿,那位大人物不会不知。令宜妄下定论,方晗今日的反常定是和他有关。
无论这人出于什么心理,单看那个架势也不是会照顾女子的人。几乎没有思考,令宜便疾步向那车走去,车门刚关外头的军官还未来得及上车。
“你们干什么?”令宜生怕车子被开走,便高声呼道。
跟在她身后的周槐序愣了一下,这是他见到佟令宜来的第一次听她如此大声的说话,声音依旧软软的没什么攻击力,但足以让人注意到她。
车外站着的军官自然也听见了她的呼喊声,几乎是片刻他转身过来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枪。他并不打算真的开枪,只是准备吓一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学生,她若是知道车里坐的人是谁,定然不敢再向前一步。
他扣动扳机的那一瞬,抬手向天。也是在那一瞬,周槐序从后面伸出手捂住了令宜的双眸。
宽大微冷的手掌覆在她的眼睫上,因为看不见感觉才更加敏锐。她听见不远处的枪响,同时她几乎能感觉到周槐序在她身后温润的呼吸,不用想令宜都知道,他们这样的姿势宛若相拥。
“蠢丫头。”周槐序有些后怕又松了口气,在她耳边似叹息道:“你瞧瞧自己差点得罪了什么人?”
令宜哪知道那是什么人,在看见枪的时候她承认自己的确十分的害怕,而此刻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被周槐序保护的安定充斥在她心中。她并不懂周槐序所说的得罪的人是谁,又因着她看不见只能懵懂的眨着眼睛。
周槐序垂眸看下去,在她光洁细腻的额头下是被他手覆住的双眸。佟令宜的眼睛美丽动人,若含秋水,而睫毛更是浓密卷翘如鸦羽般细密。此刻那样好的睫毛在他手心滑动,也不知是手痒还是心痒,周槐序倏地松开了手。
令宜这才能够重获光名,再看去的时候果然车已经走了,心下只能默默为方晗担忧。
“先生可是认识车里那人,为何要这样说?”
“你不识得也不奇怪,车里那位是云州城的大人物。你可知几月前入境的程军?”
“自然知晓。”程军一路势如破竹攻入云州城,解了云州的战乱更是坐稳了北方的交椅。程军二字现下在北方各地如雷贯耳,无人不觉尊崇。
“那车里坐得,便是程军的督军......程最。你莫要去招惹他,此人心狠手辣心思高深,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程最......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回去的一路上,令宜都在想,程督军的这个名字,好像不大吉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