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似乎过得飞快,学堂里的同学知道她是周槐序的“表妹”之后,对她颇为殷勤。周家在云州城里算得树大根深的百年世家,谁人又不想和周家攀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只是这些学生苦于周槐序难以接近不敢贸然行动,这下有了令宜他们便明目张胆地开始讨好她。
短短一个午休的功夫,令宜桌子上便多了许多的零嘴,都是他们塞过来的。
可无功不受禄,令宜十分歉疚不好意思收下这些东西。
“给你的你就拿着,他们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说这话的是方晗,她十分的沉默寡言只偶尔开口和令宜说上几句话,其他人更是没见她搭理过。
“可是......”令宜心下踌躇。
“可是什么,这些少爷小姐是有求于你才送你东西。你又没答应帮他们办事,有钱人就是这样用些小恩小惠便想收买人心。”
令宜只觉得她意有所指,今日面对这样的情景戾气实在是有些重了。
其实令宜也明白人总是逐利的,她身上有利自然那些人要多多亲近自己,而方晗不一样。在令宜心里方晗是她来到崇实学堂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不管......方晗有没有把自己当朋友。
是以,秉持着朋友间互相关心的原则,令宜询问道:“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不开心了?我能否能帮上忙?”
方晗散漫地看了她一眼,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冷冷不见什么旁的情绪。
“无事,我日日都不开心,也劳烦不上你帮忙。”
令宜总觉得方晗总将自己禁锢在一方世界,拒绝外界任何人的恶意或者是好意。其实这样也好,有些事难以伤的到她。这样令宜便不再多问,方晗自己的事情只有她自己清楚,而自己和周槐序的关系都还难以琢磨呢。
后来方晗还因为上课走神,被下午教课的先生点名批评了几回。
令宜不免得多留意了几分,她总是这样善意地关心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对她表现出善意的人,她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人家。
对待方晗便是如此,她知晓方晗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苦楚困扰,但也默默关注着她。况且她今日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令人担忧。
这样想着散学的时候令宜便决心跟着方晗,看她安全到家别出什么意外。只是课堂里人都快走光了,方晗才不紧不慢地收回望着窗外出神的目光,拿起书册往外走去。
令宜亦步亦趋地离着老远跟在她身后,也不知方晗家中住的远不远,若是远的话她想着为她叫一辆黄包车多打赏些钱给车夫,好将她安全送到家。
“喂,你怎么在跟踪别人。”身后有人陡然拍了一下她的肩,令宜有些做贼心虚被吓了一大跳。
她回头看去,只见周槐序抱胸站在她 身后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周先生。”她转过身恭敬地行礼,似乎不准备搭理他,又焦急地想跟上前方的方晗。
周槐序伸出手钳住她的胳膊,“你跟着她做什么?”
“我瞧着她今天心情不大好,怕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乐于助人的人。那你想帮人家,人家要不要你帮呀?”他身量极高,站在令宜面前足以挡住她看向前的目光。他弯腰贴近令宜的脸,压低了声线问她,却在她清澈无杂的瞳孔中瞥见了自己风流的笑意。
令宜也愣住了,她没想过周槐序会俯身过来离她如此近。片刻局促之后,她选择自动忽略掉周槐序这样的动作,当务之急还是看着方晗。
许是觉得自己这样过于孟浪,周槐序也不再拦她,收回手插在兜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令宜遥遥望去,索性方晗并未走远。准确来说,她只是站在学堂门口没有动,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不肖片刻,学堂门口停了一辆汽车,不偏不倚刚刚好停在方晗的面前。
这样的年头,能开得起汽车的非富即贵,不是手中大权在握就是家财万贯。而令宜思索了一下,方晗虽然气质清冷出尘但身上的东西都半旧不新,显然十分节俭,看着......并不像什么大人物家的小姐。
可看方晗的模样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等待,只是脚步微顿。
副驾上的车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位身材高大身着暗绿色军装的男人。他显然是认得方晗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客气。
他走上前去打开后座的门,弯腰做出请的动作。可他身上单是那一件军装就足以彰显出不凡的身份,而这样身份的人却对方晗毕恭毕敬。
令宜不太问政事,也不知道这样式的军装是属的是哪方军队,但她知道普通百姓没人敢招惹他们。
而方晗......她似乎并不待见眼前的这位军官,车门为她打开她却迟迟不肯动一步。、
那军官面露难色,嘴巴张张合合应该是在出言劝她。只是话尚未说完,车里猛然伸出一只手来,一下子将方晗扯了进去。
令